走近以後,戚夙容才發明他身上的傷比她想的更眼中,暴露衣袖的手臂上都青紫的斑痕,腿腳也有些踉蹌,背部弓起,彷彿疼得直不起來,額頭上儘是盜汗。
戚夙容細數了一下,回道:“五品以上的有二十幾人,五品以下的約莫五十幾人。”
戚夙容還未出聲,那趙管事已經上前驗貨,打量半晌,點頭道:“這幾個不錯,我都要了。”
戚夙容出身高門大戶,見地不淺,單看這趙管事的穿戴打扮和行事氣勢即知他家仆人非富即貴。以她目前的處境,最好能避其鋒芒,低調行事。
“臨時先做我的書童,幫我打理好秀莊的事件。”
“呃……”牙販看向另一邊的戚夙容,後者做了個“隨便行事”的手勢。
戚夙容想了想,對護院道:“將人帶到書房來。”
戚夙容現在最大的上風,便是對將來三十年的預知。交友目前還未顯達的權貴,無一是讓戚家重獲榮威的最好路子。
少年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樊家與戚家一樣,皆因欲加上罪而家破人亡。但樊子域卻比戚夙容固執,他以賤奴之身,展轉悠走於各個家屬當中,忍辱負重,受儘磨難,如一隻收斂氣味的猛獸,耐煩暗藏,等候複仇的一天,直到遇見景王。
戚夙容帶著元奚回到新買的宅子中,先讓丫環帶他去梳洗,然後又請大夫給他清理傷口。
牙販遊移道:“小公子,你肯定要他嗎?他看著不太好管束。”
“那趙管事是何人?”戚夙容打斷他的話,問道。
“顯而易見。”元奚眼中閃過寒光。
戚夙容讓護院退下,書房中隻剩下他們兩人。
“僅憑一個秀莊,你能做甚麼?”
元奚思考半晌,回道:“我之前在鄭世達手中,受儘欺辱,你若能幫我報仇,我便效力於你。”
“小公子,這批男童已被人買走,剩下的另有幾名十8、九歲的男人……”
“小公子,已經妥了。”護院將左券遞給戚夙容。
戚夙容凝神打量,麵前這少年的表麵比普通中原人要清楚,瞳孔呈陰暗的灰藍色,確切有幾分西域人的特性。
元奚神采一震,身材不自發繃直。
“元奚,現在我們皆已淪落至此,何必再顧忌其他?”
“還請言明。”
“一個秀莊確切做不了甚麼?”戚夙容安靜道,“但我能借秀莊之名,進入大師族,交友權貴。”
“你想要我如何助你?”元奚問道。
“這位小公子,您看?”牙販走到戚夙容身邊,腆著臉笑著。
“看來你父親並未與你提及太多。”元奚瞭然道,“我隻能奉告你,先皇犒賞的物品中藏有密信,而密信與皇位有關。但我並不知密信有幾封,想必當今聖上也不曉得。”
“皇位之爭?”戚夙容低呼,詰問道,“密信與這些犒賞有何乾係?與皇位之爭又有何乾係?”
這回輪到元奚難堪了,他沉聲道:“你要想清楚,彆為了一時意氣而折損了本身。”
趙管事順著牙販的目光望疇昔,發明一名少年公子正站在不遠處悄悄諦視著這邊。他麵貌漂亮,目光靈動,穿著雖淺顯,卻難掩其風采。他眼中一亮,比起麵前這幾名小奴,那少年端的是出眾。
元奚坐在地上,一手搭在中間的椅子上,冷冷地望著戚夙容。
“行了,就三十兩吧。”
“縣伯?”縣伯是乃四品爵,有封邑而無權職,除了加封有功之臣,還會賜賚皇親國戚。他姓鄭,莫非是……“鄭妃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