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蘇如心的死，蕭遠痛徹心扉。這三年來，他仍然做著高高在上的大梁太子，前呼後擁，高貴非常，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一副暖和淡然的神采，彷彿冇有甚麼能傷到他。

這個決定既全麵了何當的麵子，又安撫了沈雲珩，算是分身其美了。

她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小黃鸝一個激靈，伸開翅膀撲棱了兩下，飛出去落在窗台上，衝她叫了幾聲，她歎口氣，揮了揮手，小黃鸝蹦跳了幾下，依依不捨地飛走了。

人的孤傲都是在彆人的歡笑裡烘托出來的，那一刻，他真逼真切地體味到了。

聽到她的報歉，蕭遠先是一怔，繼而眼底浮起淚意，連說出的話都有了輕微的顫：“母後的這句‘對不起’，是對父皇說的，還是對兒臣說的？或者……是對心兒說的？”

太子毒素已解，病癒之日已是可期，皇宮高低一派喜氣洋洋，東宮高低全數得了重賞，連清平宮也得了很多犒賞。

**********

常餘和秋菱揉著發紅的手背，訕訕地走了。

卿羽點頭感喟，心想許是百寶箱的葬身火海給他留下的暗影太大，現在見了這麼一堆珠寶，要想從他嘴裡摳出來點碎銀子，的確比登天還難。以是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給他買輛健壯的馬車纔是端莊。

直到統統的本相水落石出，他被完整擊垮了。

“我要走了，你也走吧，”她取下籠子，翻開視窗，“你有更廣漠的天空，不該成為人類手中的玩物，這麼些天以來讓你強行跟我作伴，真是委曲你啦！”

“走吧走吧，”她看著這隻伴隨了她這麼久的小靈物，固然有些不捨，但也冇有比放它走更好的體例了，“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吃？！”

說到這裡頓了頓，蕭遠已是滿目冷酷：“你作為皇後，有權擺佈太子妃的任命，高家和楊家為使自家女兒能榮登太子妃之位，便爭相擁躉於你，你無形中得了兩家的支撐，就連父皇也不敢等閒動你……兒臣說的這些，不知可合母後的情意？”

江皇後緩緩抬起手來，顫抖著對著麵前一陣摸索，蕭遠將手遞疇昔，她緊緊握住，板滯的眼眶裡蓄了好大兩顆淚：“對不起……”

“母後，您做這些事，滿是在宣泄對阿羽孃親和父皇的痛恨，但是你何曾想過，他們又有何錯？”蕭遠收回一聲低歎，微微仰臉看她，柔聲跟她說著話，“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就算阿羽的孃親和父皇冇有生過情義，也自有彆人，你心魔叢生，不過是妒忌心作怪。”

江皇後刹時瞪大了眼睛，即使她看到的隻是一片恍惚暗淡的影象。

靴聲橐橐，垂垂遠去，伴跟著沉悶的開門關門聲，室內規複了一片死寂。

“兒臣自認對母後已經仁至義儘，母後的生養之恩，皆已悉數拿走，從今今後，兒臣便再不虧欠母後甚麼了，至於母後虧欠兒臣的，兒臣也不再催討，”蕭遠麵無神采地看著她，再不複昔日恭敬模樣，“母後，這是兒臣最後一次看望於您，此後的路，您多保重。”

溫熱的液體順著她慘白的臉滴落在地，她感受不到疼，伸著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