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調_第十九章 情不知何起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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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下午就回露鼎記,但離家太久,一時不捨,因而卿羽決定再留一晚。再多留一晚乾甚麼呢?不過也就是幫師父們清算屋子、縫補綴補,忙至深夜才入眠。時至八月初,夜間有些清冷,她展轉反側了幾次,仍無睡意,乾脆披衣而出。

就在兩月前,她向他透露過心跡,他卻生生拒了他,她雖難受,卻咬牙答允了,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如何能放得下?十年的傾慕和情意,早已融進骨肉,至死不休,而後常常麵對他都要積累好多的勇氣,不讓本身暴露蛛絲馬跡,覺得如許就能讓他看到本身過得好,纔不會給他增加承擔。

但她聞聲一絲纖細動靜便能曉得是他返來了,一咕嚕爬起來,伸手將窗板謹慎挑開一道縫,看他踏碎一地月光,寬肩濃眉,法度略顯沉重,瞻仰玉輪要瞻仰好久,才緩緩走進房裡,掩了門,她的心跟著門的封閉也冷靜沉下。

當時師徒五人的落腳處是在祁嵇山的一處峰頂之上,即便是隆冬,夜間也涼的短長。院子是由粗陋的籬笆圍成,很開闊,不管秋冬春夏,周顧每天練武都要練到很晚,卿羽就穿戴厚厚的小襖,籠著袖子,坐在門檻上看,房間裡坐在煤爐上的水壺呼呼冒著熱氣兒,待他中間小憩,她便蹦蹦跳跳地去盛碗熱水來,雙手捧給他。見他一氣喝完,順手抹一把嘴巴,拍拍她小巧的發頂,笑著道一句“師妹辛苦”,她內心就比吃了蜜還要甜。

可他隻能給他一個冰冷的背,而非一個暖和的懷。袖間的雙拳握得指骨泛白,他閉上眼,擋住眼中的哀痛之色,雙手覆上她冰冷的手指,一狠心,大力掰開。

“師兄但是在生我的氣?大師父那小我嘴碎,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跟葉白真的甚麼都冇有。”她孔殷地向他解釋著,又一想,許是本身想多了,師兄那樣一個明鏡似的人,怎會看不清大師父的企圖?情急之下,更加用力抱住他,“我是那裡做的不敷好,不能讓師兄喜好,我要如何做,才氣讓師兄轉意轉意?”

葉白湊到卿羽身邊喝了杯茶,不覺得意:“人生如棋,陣法這個東西,經曆的多了也便熟了。”揚杯向他一舉,“你的破陣工夫倒讓我不敢掉以輕心,最後還幾乎中了你的計,若輪聰明,周兄更勝一籌。”

畢竟還是有絲眷戀的,美意腸的人,潔白的雪。即使那邊帶給她最多的是暗中與疼痛。

他悄悄嗯了一聲,重新提了提劍,將包裹順勢往肩上一甩,便要大踏步走開。

她怔在當場,似無話可說,目光一漂移,落在交疊的兩手上,觸電式的鬆開,好久才低低道:“路上謹慎,早點返來。”

與周顧更進一步的打仗便是從當時得了大師父金口玉言的恩準而起。連火伴跟著春秋增加而不知何時所起卻近乎偏執的一往情深的情素,當時卿羽不過七歲,而周顧,已是十五翩翩少年。

她也曾天真地安撫本身來日方長,她信賴本身的精誠終能所至,師兄這個如同金石鑄就的冷血之人也定然會被感化。但究竟上,這兩月來,她內心也冇底,空落落的,患得患失,憂心忡忡。

現在麵對他的再度拜彆,她再不能如常淡定,而是失了控。被挑開了的苦衷,被明白於天下的情素,她早已無處遁形,也不必諱飾,此時現在,她竟然那樣驚駭,驚駭他一去不回,驚駭他有不測,驚駭他遭受凶惡,更驚駭今後後對她封閉心窗,不給她留一絲機遇……既然有這麼多的驚駭,那麼,就讓她再放縱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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