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拽著卿羽疾走，一口氣奔至那間店鋪前，果然如她所描述的那般，地段看起來很不錯。此時，太陽初升，光芒萬裡，街巷垂垂有人群開端湧動，沿街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越來越有力道，一股亂世承平的氣味如此濃烈。

“這是個‘禽’字吧？”白露眼睛忽地一亮，“我記得有一回大師父的醫書上有這個字，內有插圖，附了一隻雞，他說雞屬禽類，而一旁的阿誰字就念做‘禽’，包含雞鴨鵝的！”

沈至公子倒是將硃筆接過，轉而遞給白露：“女人，請。”

“白……雨……足……”沈至公子眉頭皺成了一團，絞儘腦汁揣摩埋冇在那一團墨跡中的字元，連連點頭，哀聲一歎。

卿羽製止了她：“不消了，師姐看上的，想必都已經做好了籌算，我信賴你的目光，看不看都無妨。”

晨意清冷，風輕雲淡，沈至公子正彎著腰，在院中給花圃裡盛開的扶桑修建多出來的枝枝葉葉，聽到門口動靜，抬首瞥見來人，舒心一笑，問候道：

羅泰非常迷惑：“可那位林女人自始自終未曾說話，光看外相就能下定斷？”

白露不覺得意，隨他坐下。

正值人間蒲月，暖陽自富強枝葉間大片大片落下，他苗條的手指不緊不慢劃過書冊，一字一句念得細心，偶有東風忽過，揚起他墨玉般的長髮，有種溫靜的美。

沈至公子為她這句收場語逗得一樂，笑道：“女人，在劣等你這句話，等的好苦。”隨即揚聲喚道，“羅泰，將地契拿來！”

愣神間，沈至公子已唸完了地契連同合約，白露見她發楞，推推她：“毛毛，給，看看這些東西！”

白露毫不避諱地白了他一眼，嘟囔著“要你管”，便拿給卿羽看：“毛毛，這是個甚麼字？”

卿羽在一旁悄悄掩住唇角笑。

沈至公子目不斜視，不偏不倚將那冊子接來，翻開一頁，取出兩張宣紙：“地契與合約在此，二位女人請過目。”

白露一門心機地要開飯店，不消想，也知她定早已看好了店麵，既然已經盤算了主張，她就不要再指手畫腳，尊敬白露的決定，並儘力支撐，纔是最首要的。

白露一拍腦袋，煩惱不已：“我真是豬！這裡是房東的家，毛毛，我這就帶你去看店鋪。”

白露接過來，將沾滿了墨的筆尖放在鼻尖嗅了嗅，高興一笑，俯下身去一筆一畫寫得非常當真。

白露握住她雙手，還是欣喜若狂：“我的心願也是你的心願，對不對？”見卿羽點頭，又道，“以是，這是我們的酒樓，是我們的，你和我。我要聘你當管賬先生，賺得的錢，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葉白！

卿羽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沈至公子雙手接去，持續歪著腦袋揣摩那筆墨，一雙英挺的劍眉擠兌在一起。

食指落在第二個字上，白露哼唧了半天也冇哼唧出話來，卿羽想奉告她，卻被沈至公子攔住，好整以暇地望著白露，等著她發話。

他重新翻開第一頁，昂首笑望一眼白露，略略伸手引她至青石桌旁：“來，我念給你聽。”

沈離移步擋住來路，目光超出白露，落在卿羽身上：“做買賣也是交朋友，白女人俠義豪情，鄙人佩服，敢問這位女人，貴姓芳名多少？今後我們寒暄的機遇另有很多，總不能讓沈某一向稱呼‘女人’，顯很多麼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