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重的神情讓常餘不敢怠慢，帶著她一起奔向裁縫鋪的方向。

同一小我，同一件事，留給分歧的人的印象，是不一樣的，也正因如此，從分歧的人的口中說出來的所謂的究竟和本相，也是不一樣的。

奶孃不問她與沈雲珩如何瞭解，亦不獵奇與他們之間的乾係，倒是問了這麼一句，卿羽深覺奶孃深明大義，不似萬千父母那般對後代的私事如臨大敵，膠葛不休。

常餘還是意猶未儘，小聲地嘟囔：“我背國離鄉不遠萬裡的來到大梁，可不是為了聽你說殿下的不是的。”

襄嵐將懷裡一個紙包塞到卿羽手裡，氣喘籲籲道：“城中有家技術做的很好的糕點鋪，奴婢早就想買來讓公主嚐嚐的，明天有了空，就去買了一些過來……公主您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奶孃來了興趣，問道：“小羽心有所牽，是想起了誰呢？”

方纔他們吃緊趕到裁縫鋪，麵對他們焦火急切的神采，老闆娘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你們要找的人兩個時候之前取完衣裳就走了，至於她去了那裡，我怎會曉得？”

常餘接過銀袋子，笑道：“公主殿下的錢得來不易，鄙人必然好生操縱。”

卿羽點頭應下，回身時突地想起甚麼似的，目光掃過石伯他們，問道：“奶孃呢？”

奶孃說這話旨在安撫她，卻讓她忽地想起了沈雲珩。

摒卻過往，憐取當下，休對故交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誰不但願如此呢？

客歲的中秋夜，他們在郊野一同度過，看夜幕被無數孔明燈所覆蓋，開出殘暴不滅的花，映照得六合一派透明。燈光下，他們說了很多話，提起“家人”時，麵對她遮諱飾掩的神情，他卻不覺得然道：“過好眼下的餬口充足了，想那麼多冇用的做甚麼？徒增煩惱！”

隻是，七年的欺侮曆曆在目，火海裡的身影潛入夢中，滔天之恨字字泣血，躲在暗處的人卻虎視眈眈，隨時要取她性命……統統的統統，她不能對奶孃開口讓她擔憂，但如山重擔，真逼真切地就擺在那邊，她又怎能做到雲淡風輕？

常餘委曲死了：“我哪有胡說話？明顯是你太狠心了！在露鼎記的時候我前後跟著你寸步不離還招得你煩，你覺得我為的甚麼？還不是奉了大殿下的號令要貼身庇護你。你抱病了他從大西北趕來，連王府的大門都冇進，直接去露鼎記把你接走，另有此次，也是大殿下放心不下，怕你身邊冇有可用的幫手，特地命我來到大梁幫你……”

但很多事情，也恰是因為停止了多方求證，纔會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勾畫得更清楚全麵，從而離最實在的景象更近。

奶孃拍拍她的腦袋，笑道：“不管你如何想，事情就在那邊，如果實在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起碼，現在統統都安穩了。”

常餘捋了捋衣袖，正色道：“關於大師生存的題目，我有幾個設法與你交換一下。”

見她這般模樣，卿羽本來另有點吝嗇，這下全冇了，替她順了幾下背，問道：“你去哪兒了？”

嘴角扯起一絲苦笑，但還是念著奶孃的話，她的聲音低的有些縹緲：“奶孃這麼說，讓我想起了一小我。”

常餘說過，他此番前來，一樣是受沈雲珩叮嚀。本來跟了一起，直到眼看著卿羽進了梁宮，礙於禁城防備森嚴，實在冇機遇溜出來，直至前次她出宮，才尋到機遇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