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沈雲珩堅固暖和的手臂緊緊圈住她，“不怪你，不要自責。”

抱著他已然涼透的屍身，白露斷斷續續地跟他說著話，即使他再也聽不見了。

**********

一席話把二人都逗樂了，卿羽跟著笑道：“多謝皇上。”

卿羽肉痛得直哭，還要再勸她，但見她終究放聲哭出聲來，喊道：“沈雲琋！——”這聲喊哀思之至，白露心神一滯，暈了疇昔。

沈之域一歎：“遲早都是要改口，不如從本日起就喊朕‘父皇’吧。”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驀地滾落下來，緩緩道：“我極力了。”

沈雲珩眼眸一黯，終究也隻是收回一聲憐惜的低歎，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

約莫兩炷香的時候過後，卿羽行動沉重地從帳幔前麵出來，雙手染滿了鮮血，血滴順動手指落在空中，砸成一朵朵刺目標紅花。

沈之域大笑：“那是，那是！將來呀，但是要嫁來大燕，是我沈家的兒媳，這水土遲早是要適應的。”

沈之域兀自絮乾脆叨地說著，沈雲珩和卿羽相視一笑，未幾做答話。

這場爭戰既然產生了，那麼不管是甚麼結局，於沈之域而言都無疑是一次身心上的重創。至於這樁逆案牽涉到的朝臣，均交由沈雲珩一手措置，沈之域再冇任何表情過問，除了平常問診的太醫，其他的人他一概不見。沈雲珩擔憂他的身材狀況，幾次去求見均不得入詔。

“沈雲琋，對不起……”白露的眼眶中湧出淚水，一顆一顆砸在他儘是血汙的臉上。她本來都太多話想跟他說，可現在隻是一遍各處反覆著“對不起”。她緊緊地抱著他，無聲抽泣，任由眼眶中的淚水不斷地滾落，因為禁止著龐大的悲哀，將嘴唇都咬出血來。

本覺得久病沉屙的沈之域會是頹唐委靡的模樣，可當親眼看到，卿羽略有吃驚，但見他精力矍鑠，頭髮和麪龐打理得一絲不苟，正擎著一盞熱茶細細地品，見到他們來，頓時笑容滿麵，遙遙伸手呼喚，涓滴不見病重之人該有的模樣。

當時她傷透了心，黯然拜彆，卻不知這是他用心為之。他早有謀逆之心，趁本日元宵佳節實施逼宮打算，不勝利，便成仁。

沈之域說了半天，終究笑道：“幸虧呀，太子也想通了，忽有一日上奏要求娶大梁的清平公主，朕當時就允了，心想他終究能放下阿誰山林裡來的丫頭，曉得給本身找個身份相婚配的人了。”說到此處望了卿羽一眼，“清平公主放心，你纔是正牌太子妃，這東宮除了太子就你最大，即便太子他故意尋花問柳再去惦記外頭那些個鶯鶯燕燕，隻要你不鬆口，他也不敢胡來！若他欺負你，你就奉告朕，朕給你撐腰！”

“沈雲琋……”白露顫抖動手，將他的頭緊緊摟在懷裡，喃喃地呼喊著他。可現在的沈雲琋瞳孔已完整渙散，身材也在變涼，一絲呼吸也冇有了。

半開半落閒園裡，何異榮枯世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