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搖了點頭。
沐夜盤腿坐在床邊,息氣運力,內力在她體內遊走然後堆積到一處,接著她將內力向外逼,三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從沐夜的頸後緩緩冒了出來。
“老爺和都城那邊可有動靜了?可有說過何時接承恩他們歸去?”
…… ……
“承恩!”沐夜脫口喚道。
二夫人看了眼她手裡的燉盅,嘲笑道:“如何樣?現在我們又是同林鳥了,誰也不見得比誰好。”
承恩不能去沐夜的院子,可他始終掛念著沐夜的傷勢,侍女梅仁來回馳驅在兩個院子間賣力幫他們傳話遞物。
沐夜展開眼睛,側頭一看,窗外模糊的橘色火光將她的睡意完整掃淨。
這些天前院和後院一向相安無事,沐夜親身給承恩煎了幾服藥,承恩定時喝下咳病也好了很多。沐家初到卞園時,沐夜幾近夜夜都不敢睡熟,這天夜裡,他運功到醜時,一覺睡的有些沉,後半夜的時候,一些喧鬨的聲音將她吵醒。
梅仁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對沐夜低聲說道:“蜜斯你不曉得,在沐府這麼久了,少爺從未和幾位夫人產生過爭論,也很聽老爺的話,偶然候少爺受了氣也多數忍在肚子裡,他說這些都是蜜斯你教的。但是吧,少爺太在乎蜜斯你了,我記得之前有一次少爺發高燒,渾身燒的又紅又燙,他迷含混糊中,隻喊著兩小我的名字,喊了幾聲‘孃親’,剩下的……滿是‘姐姐’。少爺把你看得比本身還重,而現在二夫人她們擋著少爺的麵打了你,這氣,少爺哪忍的下啊。”
二夫人呆住了,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墨水,指著承恩的臉,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們瘋了?我是沐家的二夫人,你們敢這麼對我?”二夫人瘋了似的喊著,剛出了門口,兩個兵士一放手,二夫人落了地。
三夫人眨巴眨巴眼,乾唇一抿,低聲道:“姐姐,要不……我們去大夫人那邊一趟吧?”
沐夜用的差未幾了,擦了擦嘴邊,對梅仁問道:“承恩起了嗎?”
梅仁雖是輕描淡寫,沐夜倒是心中一凜,問道:“可知承恩與二夫人說了些甚麼?”
…… ……
“大夫人當初的話是對的,這個沐家的小公子留不得,五夫人院子裡的,一個都不能留。”
時候如白駒過隙,又三天。
牛毫針果然是天下奇物,能穿皮入骨,從內部修複身材內的重傷,如果是命懸一線將死之人,將銀針打入心脈,能夠護住胸中的最後一口真氣,沐夜第一次見到雲川的時候,他應當就是將牛毫針入了心,任沐夜那一腳勢如排山,他還是存了一口氣。
幾天下來,沐夜已經很有仆人的架式了,教唆起梅仁來一點也不含混。梅仁這丫頭腦筋是笨了點但是好就幸虧她夠忠心夠聽話,有一說一,凡事未幾想也未幾問。偶然候瞧見她那副順著本身的模樣,沐夜又感覺以師父那老狐狸似的性子,挑了梅仁這類脾氣的人,彷彿也是有些企圖在內裡的。
房門緊閉,屋子裡又靜了下來。沐夜走回床邊,從枕頭下取出雲川留給他的阿誰‘方劑’,上麵的內容沐夜已經倒背如流了。的確是個妙方,隻是不是蘇子鶴給她的,而是雲川這個陌路人。
“你這一大早的床上冇了人,身上還帶著傷,我還當,還當你是糟了二夫人她們的毒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