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站在灶台前,隻見台下的柴火都燒儘了,黑粥糊在鍋上,刮都刮不下來。沐夜瞧著頓時冇了食慾,她燒了一爐開水,提回屋去作沐浴用。
“我來了這裡,還是第一次吃到雞蛋。”雲川拾起桌上的紙筆,看著臉前的甘旨,眸中閃著點點星光。
沐夜將筷子塞進他手裡:“你這是抱怨嗎?”
沐夜毒發那夜至今,又是七日,雲川崩裂的傷口開端癒合,雖冇有最後好的那樣神速,卻也是日漸好轉。
雲川苦笑,微微伸開口,沐夜見縫就將菜塞了出來,其勢凶悍,雲川整顆腦袋都被她塞的一晃,他輕咳了幾下,一麵笑著一麵嚼著嘴裡的菜。
雲川悄悄淺淺的點了下頭,苦笑,是,是他自找的。
沐夜凝著他那雙星眸,微抿著嘴角,說道:“多事……”
沐夜又將抱來的被子給他換上,然後在屋裡倉促的洗了手,用飯的時候,菜和水都涼了。沐夜用餐前順手丟了兩本書在雲川跟前,可雲川隻看了半眼,接著目光便落到了進食中的沐夜身上。
“蜜斯談笑了,你瞧瞧老李我這身子,莫說內裡那公子,蜜斯你都要高去我一個頭了,那公子我也見過兩麵的,便是將他塞進我這破衣裡了,那露胳膊露腿的,何故避寒?”
雲川吃了兩口,昂首又道:“甚麼時候,我才氣夠下地與你同桌進食,也好讓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晚餐後,沐夜收起了二人的餐具,四隻盤子兩隻碗都是空的。共食幾天下來,連帶沐夜的飯量也好了很多,之前她一頓塞下半個饅頭兩口菜就不錯了,現在一頓便是之前一天的量。
雲川笑著搖點頭。“我這是‘欣喜若狂’。”
“如何……”雲川正要開口,沐夜一個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表示他收聲。
…… ……
雲川不說話了,臉上的笑還在,隻是微微泛了抹苦澀,垂下頭,吃了口菜。
沐夜身子一怔,杏目凝著他,口中唸叨:“師父……”
“…… ……”沐夜不回。李忠兩隻手一拍,合在胸前,大聲道:“想我老頭子熟諳蜜斯五年,連一杯水都和蜜斯同桌喝過呢,哎喲喲,屋裡這小子,好福分喲!”
“沐家派了人過來,因為快到……”沐夜話還未說完,一向跟在師父身上的目光一怔,目睹著師父抬手一翻,袖中暴露的一排銀針對準了雲川地點的床榻。
雲川瞧了一會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問道:“你為甚麼每吃一口饅頭,就一口水?來去食之,豈不有趣?”
李老頭笑著負手立在院子裡,側過臉正瞧到那間爬滿了深紅色藤蔓的舊屋。意味深長道:
雲川緩緩抬起手,接過筷子,勉強提力叨起幾根菜葉放到嘴裡,還未嚼幾下,慘白的唇角一抬,直道:“香,糊香味。”
李忠一身老骨頭顛顛幾下跑了上來,迎著朝陽,一臉笑的金燦燦的,說道:“蜜斯,明天你與梅仁說甚麼了,她見完你歸去就病倒了,又燒又吐,折騰了一整夜。”
沐夜端著食盤走到了門外,天氣將黑又未黑儘,院中無端一道疾風掠過,吹著舊屋上的枝葉呼呼作響。
沐夜回身,將他的那份飯菜端至床邊,將筷子遞給他:“糊鍋炒的,香是不成能了。”
“話說,蜜斯明天換了身新衣啊,昨兒那件……但是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