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出入書院,女子的身份實在諸多不便,且夏季也實在不想出門,檀婉清想了想後,口中便醞釀著客氣回絕的言詞。
上暖炕的時候,瑞珠眼尖的瞥見蜜斯雪粉足根處那一塊豔如桃粉的紅色,那是兩日前被凍傷的陳跡,不由怨埋了聲道:“虧那藥鋪的伴計將凍瘡藥說的天花亂墜,底子當場甚麼用,蜜斯都連擦了兩日還不見好,比都城的紫蘇膏差遠了,怪不得隻賣半兩銀子。”昔日用紫蘇膏,這時候早便消了的。
來時,想過數種景象,但卻絕冇有想到會是麵前這一種,屋裡的人,一頭烏黑如泉的發隻鬆鬆挽起,頰邊還留有絲縷,肌膚如瓷,靡顏膩理,麵龐絕美。
淩晨的氛圍非常寒洌,卻也新奇的很,獨門獨戶,非常清幽的宅院的一側廚房,早早便生起火來,瑞珠在牆角將秋時罈子裡醃的酸黃瓜條與酸茄子,細心撈出一小碟,再將壇口蓋的嚴嚴實實。
再想到,那張五美圖,隻賣了十五兩,不得失慎重考慮了下。
雖是無甚麼華貴之物,可卻安插的極舒暢天然,有一種這些東西就應放在那邊,換了處所,便不對了,統統毫無高聳之感。
瑞珠自坊間挑遴選揀買的這一瓶,不算上等的花瓣蒸餾液,香味兒也冇有甚麼層次與韻調工藝,與都城玉露閣裡最好的神仙承露相去甚遠,但也還算潤衙香膩,聊勝於無。
剛畫出一枝,內裡又響起一陣拍門聲。
貼身服侍蜜斯的幾個丫頭都曉得,這是蜜斯身材天生帶著的體香,年紀越大香氣越濃烈,小時候反而不較著,那是一股很特彆,很暖的香味兒,傳聞活著時的夫人身上也有,是一絲冷香味,傳聞夫人子嗣艱钜,近三十才得蜜斯一女,常日對蜜斯是每日都捨不得丟手,每天去香蜜斯的麵龐,直道蜜斯的香味兒好,暖暖的將來有人疼,不似她的冷婢女,倒是冷冷夏季無人問津,孤零來,孤零去。
回到宅子時天已亮了,翻開鎖,進了院子,一眼便見寢室的小軒窗微微支起,她曉得蜜斯這是已經起來了,從速進了廚房,切切整整,一會兒工夫便端了碗碗碟碟一食盒,提著向房內走去。
白如雪,指如蔥,管般修直,指甲片片亮澤,若粉色的花瓣,膚質看起來細緻不見任何毛孔,嫩的要命。
用過飯清算了桌子,檀婉清才伸手取出在被中捂暖的烏黑的羅襪,套於腳上,一塵不染的布襪著於腳上,非常的溫馨,隨即筆墨紙張鋪於案上,籌算趁雪天畫一幅雪景,剛墨了墨,便聽到外在俄然傳來了門環的響聲。
再想到守備大人的一層乾係,因而憐憫中就不由帶上了幾分熱絡,“女人擔得,女人是桃花屋主的事,我與秀才都已曉得了,若女人的畫技還擔不了先生,那這衛安城數一數,也找不出能擔著的人了。”
檀婉清安閒的從圓角香楠櫃上,取了一隻沉甸甸的圓肚瓷瓶,悄悄翻開了塞子,向手微傾瓶身,不一會兒,從內裡流出三兩滴透明的薔薇水,在手心彎了一小灘水漬後,纔將瓶身扶正,並謹慎將口塞嚴放好,雙手合在一起,悄悄的將水液揉開,揉熱,再漸漸地覆在臉上,頓時,一股清雅濃烈的花香味,劈麵而來。
她從速爬上炕,將軒窗支的杆子拿了下來,悄悄關好,口裡也不由抱怨起來,“蜜斯,內裡的雪還冇化了,可冷著,就這麼翻開窗,著涼了可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