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君喝酒的行動也停了下來,他望著少年,內心感受非常的安靜。江湖哄傳天蒼教教主喜怒無常,狠戾殘暴,這話並未說錯,即便是蒼君本身也是這麼想的。他的胸腔裡好似充滿著一股一向在翻滾的暴戾之氣,也許是他一起從腥風血雨和骸骨屍堆裡走來,這人間在他眼裡都是猩紅和汙黑之色。
“重堆疊疊山,曲曲環環路。”
少年的嗓音溫和而又細緻,他身上的清冷的藥香和清冽的酒香恍若融會起來,淡淡地嗅在蒼君鼻間,這讓蒼君有了幾分本身似是也醉了的錯覺。
“那……”蒼君的尾音上挑,嘴角又揚起幾分,“啞兒在本座麵前唱這小曲,但是另有所圖?”
蒼君再抬眼時,隻見那少年緩緩勾唇笑了,清麗的眉眼都好似綻放了素淨的花,美得不成美人。
“那何為心悅?”
麵如冠玉的少年此時臉上紅彤彤的,卻如同抹了胭紅般的,多了幾清楚豔動聽。他的冠發有些散落下來,幾縷髮絲垂至臉側,襯得那張秀臉更加耀人眼目。這少年生來便是美人靨,不知再過幾年,這般稚嫩脫塵的麵貌又會怎般傾城絕俗。
“那江湖上傳聞,醫聖穀之人滴酒不沾倒也是謬言了。”江湖上對醫聖穀傳聞太多,真假摻半,隻因醫聖穀實在是過分奧秘。很多人都想去雲隱嶺拜入醫聖穀,或是江湖中人前去尋覓醫聖穀傳人下山救人,但百人中也隻得有一二尋獲得醫聖穀,令人匪夷所思。以是,大半年前產生的醫聖穀滅門大難,在江湖上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任誰都未能料想獲得。
在這喧鬨的冬夜,月下舟上,少年清糜淡雅的嗓音悄悄地唱起。不知是那曲調溫和,還是少年的音色過分溫和,整首曲子都融著一股細水長流的柔意。
少年又靠近了些蒼君,那雙迷醉的眼眸裡卻融著熏熏然的逼真,而後輕聲開口道。
“是……歸正我就是曉得。”似是實在不曉得怎的說,少年最後就那麼本身振振有詞道。
他想,恐怕換做是任何人對陳善這般一點好,都能獲得他的心悅吧。
蒼君喝下一盅酒,一股辛熱從喉頭嚥下,跟著陰霾之色從視野間流淌過。
尾字被蒼君用心拉長音重讀,另有所圖,還能圖甚麼?
“阿姐,這是送與你的。”
若陳善為人間美景,那也必是獨屬於他的。
此次出行,本來該是陳善出穀後與蒼君一同度過的最幸運的光陰。
蒼君坐在船內,洛旻站在船外,隻留了奈瑛一名婢女在一旁服侍著。
“為本座唱一曲,唱得好的話,那便是棍騙本座,可要給你定罪。如果唱得不好……”墨袍男人望著少年,淡色的嘴唇勾起,“那便是汙了本座的耳,也要罰。”
蒼君並看不出星象來,也並不在乎這些事,他伸手向洛旻揮了揮。
當日阿孃喂陳善喝的是她親手釀的桂花冬釀酒,說是冬至不喝冬釀酒是要凍一夜的。那酒液透著一股濃烈的桂花香,隻喝一口那甜甜暖暖的酒氣便香冽溢了滿口,甘美散了滿身。
“阿孃說她隻是剛巧嫁了個醫聖穀之人,那些醫聖穀端方在她身上不作數的。並且,阿爹都被阿孃灌醉過,我嚐點也何嘗不成。”洛旻坦誠地說道,似是完整聽信了本身阿孃的說法。
但這般人兒,也就如此潔淨才都雅。如果哪日染臟了,還是毀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