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懂。”他低下身來,握住她的手,語氣溫軟,“小衿,我真的很怕你受傷,你曉得……”
陌衿又伸手去拉他的袖子,緊緊攥住,“你費了這麼大的精力為我養傷,難不成是為了要把我氣死嗎?”
她這麼做隻是為了奉迎蘇管家,讓觴月居的人的日子過得津潤些,但到底不過是件小事,四九不提,她都快忘了。
最後連景桓,也要站到她看不清摸不著的阿誰對岸。她覺得起碼他,起碼他是分歧的,她的直覺向來冇有錯過,這一次卻錯得徹頭徹尾,她曉得一個要與她買賣的人,便不管如何不再能進到她的內心。
這句話隻能咽在肚子裡,爛掉。
另有瑾袖和媛娘,因為她的軟弱無能,一個無憑無端成了失心瘋,一個差一點連命都冇了。
四九挑眉,“我一向感覺先生對女人照顧,就是因為女人這一門調香的妙技術。客歲女人不是送過蘇管家一個香餅子嗎?先生聞過一次就整餅都要了去,收在書房的屜子裡,想是珍惜,可貴拿出來用一次。”
陌衿倉猝伸脫手去,拉住他的手指,“你要我承諾你的我也應了,你該奉告我,畫上是誰了吧?”
浸入骨髓的絕望。
“那你去問四九,他必然曉得的。”
這邊,四九發起道,“女人不如就送個如許的香餅做壽禮,先生應當會很喜好的。”
話到這裡,陌衿忽而想到一件事,抬眼對四九說,“算算日子,另有不到一月,便是先生的生辰宴,四九小哥一向跟在先生身邊,我想就教小哥,先生喜好甚麼樣的壽禮?”
慕容垂眸,“你的眼睛現下還看不清,二殿下一早也已經回皇城了,現在隻要我一人曉得這畫上的人是誰。”
“說吧,你想要甚麼?”
半晌以後,四九排闥出去,見她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雙失神的眼睛,呆呆看著地下,神采發青,嘴唇發白,彷彿是個死人普通,連氣都不見出。
四九從冇見她哭過,即便是痛的盜汗直冒,咬破了嘴唇的時候,她都冇有掉過一滴淚。
陌衿翻開被子,翻身坐起來,要去拉他的袖子,“你等等。”
“一個女人。”
若不是有人告發,蘇纓如何會得知她與鬼燈行的內應聯絡之事?若不是白素禁止,她如何會受儘七十二道科罰,服下凝容,日日痛不欲生。若不是有人想要她的命,她又如何會受這一場火傷,到現在還不敢看桌上的銅鏡一眼?
她驚駭了。
陌衿不想與他買賣,她存著一點私心,不想他們之間,變成各取所需的乾係。
他側身讓開,垂下眸子掩過眼底的一抹無法,將畫筒並在身側,快步走出了配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