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喚浣薇為我打扮，彷彿好久都未細心打扮過一次了，再撫上螺子黛倒是如此陌生。任浣薇為我做著飛天髻，而我則是淡淡地描著芙蓉遠山眉。拿起胭脂香粉輕撲於臉，淡淡雅妝將我襯得格外清豔。

我與展慕天踏入一處荒涼之處，命浣薇於一旁守著，如有人靠近速速上前提醒。

金樓冰蕊疏疏，翦翦沐雪垂垂。浣薇撐著傘為我擋雪，我身披銀狐裘衣遮去風寒，兔毛靴一步一個足跡踩在厚厚的積雪之上，吱吱作響。老遠就聞聲禦花圃內傳來妃嬪們的歡笑聲，我放眼望去，禦花圃的小亭以內圍了五六名妃嬪立在展慕天身側細細張望他置於畫架上的畫，時不時收回幾聲輕笑。

展慕天一聽我的話，毫不躊躇地揪著浣薇，將她的上半身狠狠按入湖水當中。隻見浣薇雙腿不住地蹬著，雙手猖獗地在水中掙紮，水花濺了展慕天一身，可仍舊抵不過展慕天的力量。

接著我又與展慕天聊了很多朝廷之事，他說朝廷中現在由韓家一手遮天，像極了當年的杜家。分歧的是，韓家要比杜家聰明很多，他們曉得斂鋒避芒。而展慕天本身也懂，皇上對他的攙扶是為了管束韓家，不讓其一人獨大。也難怪了，展慕天會節節高升，想必朝中很多人都在此時湊趣巴結這個孩子吧，如果他真能與韓家分庭抗爭，也何嘗不是一件功德。

“就是那位十六歲文武狀元展慕天。”

她助我逃脫，並不是真當我是主子，而是因她為曦的人。

怔怔地看著他果斷的眼神，我彷彿在誰的身上看過……是韓冥，當他說要保護我的時候，與他的眼神普通無二。我側身而望那冰冷的湖麵，雪一片片地掉落，最後化在水中。

“如何措置她？”展慕天用眼神扣問著我，用一隻手狠狠地扣著浣薇的頸項。

聞他此言，我法度一僵，驀地回顧看著他，“你說甚麼？”

他訝異地看了我一眼，後點點頭，與我朝禦花圃深處走去。

她所做的統統，都是有目標的。

第七章 滄海巫山雲

“辰主子，不知您邀臣來此有何事？”他一向與我保持著一步之遙，畢恭畢敬地問道。他真的很懂分寸，即便在四下無人時還是守著君臣的禮節，也難怪祈佑會如此信賴他。

“浣薇，我的孩子流產，你也有份的。”我雲淡風輕地笑道，目光時不時由鏡中張望身後浣薇的神采。

韻韻清弦，雪落無聲。

他的眉頭這才敗壞而下，“辰主子請坐，微臣現在就為您畫一幅丹青。”

終究，浣薇的雙手垂垂停止了掙紮，雙腿有力地癱軟。展慕天一個用力，將浣薇丟進了湖中，由懷中取出一條帕子，擦了擦本身被水花濺濕的手，“一個丫環的死，不會對姐姐你有影響吧？”

臨走時展慕天提及我身邊特工滿布時有些擔憂，再三考慮之下決定送一個主子給我，他說阿誰主子不但武功高，並且聰明又忠心。一聽到這兒我當然是很樂意接管阿誰丫頭了。我還要他幫我將這幅畫呈交給皇上，請他在畫卷之上為我題上一句詩：“滴不儘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好，浣薇你要記得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的孩子在天上看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