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看起來像是書房的屋子，侍衛將她推到桌案前，一個白衣玉冠的年青男人坐在案後，案上放著幾本書，另有一些檔案。

元晟看著她，水晶般的眸子泛出細碎的波瀾，似有所思。

龍廷瀟摸摸她的頭，悄悄看了她半晌，問；“瑾兒，你真的不是為了端木奕？”

“你有甚麼籌算？”他問；“你冇完成任務，如何歸去覆命？”

“等你出了翼州城，就算我想收回號令也來不及了。”他看著她，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

懷瑾苦笑一下，道；“因為我怕死，更怕生不如死的逼供。”

“有刺客！”跟著一聲厲喝，那些侍衛一擁而上，她拔劍相迎，抵當了一陣就敗下陣來。剛好今晚元晟就在將軍府，有侍衛去通報，不久後，她被五花大綁押到元晟麵前。

“稟王爺，刺客已帶到。”

半個月後，翼州。在一個夜不算黑風不算高的夜裡，懷瑾一身夜行衣超出將軍府的高牆。在不曉得元晟到底在虎帳還是將軍府或其他地點的環境下，她的目標不是今晚在將軍府裡相逢這位靖南王。不管元晟身在那邊，將軍府裡突入刺客這麼大的事，他總要親身過問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出完美的弧度，笑問；“你另有毒藥麼？”

端木奕轉過甚，目光灼灼看著她，不帶一絲彷徨，堅固的聲音，彷彿要一字字敲進她的內心；“瑾兒，報仇的時候到了。你要為謝氏報仇，我要為大楚雪恥，我們……都要各儘所能。”

“不管你有甚麼打算，我都要感激你。元將軍，我們後會無期。”

“你覺得我還能歸去麼？”淒冷的風吞噬了她的感喟，讓她聲音聽起來是那麼雲淡風輕；“疇昔為他做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冇完成任務就是冇有操縱代價，了局隻要死。現在我已經無處可去，隻要四海為家。”

懷瑾在侍衛的帶領下走出將軍府。夜深了，街上空無一人，六合萬物彷彿都覆蓋在迷離的霧靄中，冷風吹在臉上，她的身上沾著雪花，內心不由在想，這大抵是殘冬的最後一場雪了。她的心在風中瑟瑟顫栗，真的冷極了。

“將軍悔怨了？還是……你籌算親身跟蹤我？”她嘴角綻出淡淡的淺笑，眼中卻有迷離的傷感。

懷瑾的麵罩在和侍衛打鬥時已經掉落，男人看著她，她亦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魏國的靖南王不但是疆場上令仇敵聞風喪膽的名將，還是如許一名俊雅出塵翩翩少年。

龍廷瀟瞪了她一眼，並不活力，悠悠道；“你這是求人幫手的態度麼？”

懷瑾看著他，又垂下眸子，嘴角浮出一縷帶著些許嘲弄的苦笑，彷彿將滿腔失落和委麴生生吞下，重新抬眸，看著男人寫滿焦灼的臉，安靜的說；“我還要和師父籌議一下，不管要取元晟的性命還是要他信賴我，憑我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

懷瑾哭笑不得；“您白叟家是想說我鄙陋吧，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轉過身……

他道；“既然四海皆可為家，不如留下來。”

“你是南朝人？”他打量她半晌，終究開口，聲音如寒玉墜地。

端木奕將視野投向遠處，終究開口；“如果不能殺他，就設法留在他的身邊，讓他信賴你，摸清他佈陣的體例。”

“你信賴我，不怕我給你下毒？”

搜到毒藥後，少女就帶人分開了，隨後冇人再來審她。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當牢門再次被翻開，出去的侍衛不是要鞠問她，而是奉告她，她現在能夠自在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