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了!”無處可去的絕望讓她哭喊出聲,但是她又能如何做?她的大腦一片空缺,無數個動機就像漫天飛雪,橫衝直撞,心在抽痛,連著大腦裡的神經也在痛。她望著那把插在他身材裡的匕首,她到底該如何做,將它□□,再對準心臟的位置狠狠地刺出來?
他走近一步,她後退一步。他的眼裡有細碎的波瀾,卻冇有鋒芒,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在她看來,這便是世上最殘暴的笑了。
她一步步後退,被他逼到樹下,後背抵著樹身,再也無路可退。龍廷瀟一隻手扶著樹身,另一隻手微微抬起,指尖觸到她的臉,而她再也冇有路能夠退,眼睜睜看著……他冇有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行動,隻是悄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
她的手有力地垂下去,哀痛如決堤的大水,哽住了喉,扼住了呼吸。她看著他的臉,痛苦中俄然湧出一股激烈的恨意。她就像被困在籠子裡,找不到出口,乃至喊不出聲,六合茫茫,冇有人能感遭到她的哀痛。
“看到了,你身上的蠱,已經不存在了。”他彷彿感受不到傷口的痛,看著她的臉,玄色的瞳人裡映出她的痛苦,“可你還是得不到他,他嫌你手上的血太多,他不會再諒解你了。”輕柔的聲音就像毒蛇的信子,吐出史上最暴虐的咒語。
“曾經具有過的東西,親手毀掉後的痛苦,你終究體味到了,瑾兒,他不會再諒解你,正如你不會諒解我。”他摸摸她的臉,聲音輕如感喟,眼裡儘是落寞。
她死死盯住他,勾起嘴角,諷刺的笑了笑,輕聲問他;“你錯了嗎?那你奉告我,你到底錯了甚麼?是不是錯在不該愛上我,是不是恨不得這平生都冇見過我?”
等看清了他的臉,她在內心恍恍忽惚對本身說,真的是他。但是,她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神采,月光落在他俊美如此的麵孔上,固結成了霜。
刀鋒穿過骨肉,鮮血噴湧而出,六合寥寂,天下的色彩在這一刹時,隻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
一次次與幸運擦肩而過,到底是一種如何的絕望?她隻曉得,隻要緊緊握停止中的但願,穿過黑夜的波折,便能夠看到幸運的曙光。她將她愛的人拉入天國,再和他聯袂走朝陽光,可運氣的浮沉並不像每一個晨昏一樣簡樸,她將他帶入他的天下,這個處所的六合將來和疇昔一樣,都是灰的。九年前,她還隻是一個小乞丐的時候,隻想儘力活下去,可活下去的代價就是銘記仇恨,而複仇的代價卻意味下落空所愛,與幸運擦肩而過。她是如許,龍廷瀟,一樣揹負著國恨家仇的龍廷瀟,又何嘗不是如此?
哧!
腦海中幾次迴盪著他的一句話――他一向在想……在想甚麼?莫非他早就思疑她了,莫非在龍廷瀟奉告他這些的時候,他就信覺得真了?在他的內心,她一向都是如許無私的人,他已經看破了她,隻是一向一來都在包涵她?
她展開眼睛,重新麵對這個惡夢更殘暴的天下,看著他在淚光中恍惚不清的臉,輕聲問;“看著我痛苦,你就會打動歡愉嗎?”
不,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她悔恨本身的軟弱,她底子做不到,他是她的仇人,是她的師父啊。嘴上說不管她,卻從冇放棄過她,可他為甚麼見不得她幸運?明顯是他將她推給元晟的,現在卻要拆散他們。他不要她死,也不要元晟死,他不要她做任何事,隻要她和元晟分開,隻要她得不到幸運,像他一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