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又出口氣，“你替我想想，能有甚麼體例。旁的且先不管，隻要這後宮裡生出個孩子就成。誰得寵誰狐媚哀家都不管，誰能為皇上生下個孩子，誰就是功臣。”

冬香往炕下的交椅上坐，“太後可想出方兒了？”

皇太後掀一下眼皮，“皇上敢跟哀家鬨？反了他了。”

護甲尖兒抵在額側, 有輕微的刺感。該使的體例都使了, 還是不能叫許礴過夜其他女人那邊，這夜夜裡還是與那音兒同眠。前朝無有動亂, 許礴手上該措置的事情一應措置得很好, 倒也讓她說不出甚麼來。要說最為擔憂的是甚麼, 便還是那子嗣的題目。她好輕易助許礴奪得了皇位，如何能壞在這件事情上？

冬香看看她，“您為皇後出了數次麵兒，每一次她把人留住的，約莫是扶不上了。那音兒到底甚麼來路呢，叫皇上這般變態？”

青菀不疇昔坐，隻道：“主子站著就是，太後孃娘有事請叮嚀。”

冬香笑得溫善，“勞煩音兒姑姑跟我走一趟，皇太後那廂有事找你，叫你疇昔呢。”

她右手在左手虎口掐出深紫的印子――她要一輩子如許麼？她不要。

那廂冬香嬤嬤把青菀送出慈寧宮的大門，便折身歸去了正殿。皇太前麵上無甚神采歪在羅漢榻上，憂思並未減退多少。冬香冇瞧明白她做這事兒的企圖，隻道：“怕是她要歸去跟皇上說，娘娘做的這事兒，不是在和皇上叫板麼？倘或鬨起來，撕破臉，對誰也不好。”

冬香是皇太後的親信，跟了她半輩子，皇太後有事自都與她說。她每白天思煩甚麼，愁甚麼，冬香約莫也都猜得出來。這眼下冇甚麼事，皇上雖皇位尚未安定，但也冇出甚麼大岔子，朝中高低多是對他讚成有加的。能叫皇太後拿來愁的，天然也就皇上不入後宮這一樁事。

聽得這話，青菀掖在身前的雙手不自發用了力，手指摩挲。她心往下沉了沉，半晌回皇太後的話，“謝太後孃娘顧慮，怕主子冇這個福分。鹹安王爺最是高雅狷介的，怕是也不會要主子如許的人。”

她如果曉得甚麼來路也倒好了，偏不知甚麼來路，這會兒也不敢冒然脫手動她。倘或她出了事，許礴會如何樣，那個也不能曉得。她算是腦筋腐敗，思路有條有理的，不敢拿這事兒下賭。她盯著冬香看一氣，忽心生一計，對冬香說：“你往前頭去，把那音兒給哀家請來，哀家有話跟她說。”

青菀嘴唇抿得緊實，不敢有半句微詞。到底人家是太後，皇上還得為個“孝”字不敢違逆她，她一個禦前服侍的主子，實在是甚麼算不上。她手指尖開端顫抖，又聽得她說：“就這事兒，也算不得大事了，你歸去籌辦籌辦，我這邊辦理好了，就派人送你疇昔。”

她本來想著，許礴與那音兒生了乾係，封了她做個小主，生個一兒半女的，隻要兩人不過分招搖，都可接管，皇上對某個妃子寵嬖有加也是常事，是以並未籌算插手去管。可哪知這事蹊蹺，那音兒跟了許礴這麼久，都未要求個位分。更加讓她冇推測的，兩人至今未懷上孩子。她便又想著，不知是兩人用心不要，還是許礴真的身子有題目。

冬香不知她要說甚麼，但也不好拖時候在這多問。領了命，自又領了個小宮女往前頭去。皇太後讓她親身去請，天然就是不給她駁斥的機遇。她出麵，與皇太後出麵不差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