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雲看天氣晚了,便讓人將珠簾放了下來,又扶木堯到妝台前服侍卸妝安息,她一麵為木堯卸下珠釵,一麵道:“實在娘娘有子萬事足,我們隻要將小主子照顧好,旁的事與我們無關,也用不上誰幫襯,她隻要彆給我們添費事便好。”
惠嬪挑起了眉毛,斜睨著麗雲,奇道:“穆朱紫不是向來口若懸河以抵百萬雄師麼,是說了甚麼話犯了忌諱?”
木堯有些活力,嗔道:“好了!”
門外養了幾隻杜鵑,雲弋剛給她們喂完食,拿著穗子在門前逗弄著它們,引得一個個歡天喜地地叫著,顯得殿裡更加蕭靜。
木堯打斷道:“胤褆現在還太小,就是他長大了,本宮也絕對會叫他循分守己,甚麼心機也不要動。”
木堯的目光沉了下來,愁眉鎖住了眼眶,“她與穆朱紫不睦是天然,如許聰明的女人......”她悄悄點頭,欣然若失,“實在可惜了。”
惠嬪一聽玄燁對胤礽的偏疼,眼裡有些黯然,不過她也早風俗了這些,是而付之一笑,“整天給仁孝皇後樹碑立傳,胤礽不歡暢是一說,皇上也不見得真買賬,皇後的麵子天然更掛不住。這事本宮本宮纔不會去做。不過這在宮裡也不知朝夕之事,如何皇上明天就聽不得了?”
夜是烏黑的沉默,在不年不節的日子裡,連一兩盞宮燈也冇有,盯著夜空久了,才氣瞥見埋在夜色裡蒼暗的雲滾滾翻動。
麗雲有些不敢開口,又心存迷惑道:“明相暗中冇少支撐我們,對小主子也各式上心,娘娘是說他的意義是......”
纖雲不解,“小主想的是甚麼?”
木堯將手裡的書冊撂下,廢書而歎:“她之前一向怯懦,前次開罪的又是太後,本宮在宮裡,上有皇後和貴妃,內有胤褆要照顧,外要聽表哥的動靜,多少心要費,那裡能放得開手幫她。”
正說話間,外頭俄然又宮女挑了簾子出去,微微朝木堯福了一福,神采有些鎮靜不安,木堯宮裡的人都守端方,這時候又已經不早,如許鎮靜定然是有事,她未曾苛責,也不慌亂,問道:“有甚麼事?”
麗雲一哂,道:“傳聞當時成常在也在乾清宮,是她給皇上提的醒。”
麗雲話裡帶著諷意,“她在皇上麵前對仁孝皇後歌功頌德,惹得太子悲傷,皇被騙即把她請了歸去,午後還警示六宮,今後都不準在後宮借先皇後作文章。”
麗雲曉得木堯是周到鬆散的性子,卻有些不甘心,“娘娘,實在我們小主子,樣樣不比太子爺差的......”
蘭煜趴在案幾上,一向有些悶悶不展,纖雲看她也不說話,問道:“小主是還對白日的事心不足悸?”
木堯微微一笑,安寧自如,“若說仙顏,倒是有榮嬪和戴佳氏與景妍平分秋色,若說才情,放眼八旗無人能出我納蘭氏族之右,皇上喜好我們,不恰是因為這個?”她一頓,又有些憂愁“不過......本宮還是擔憂。”
蘭煜冷不丁聽到這話,臉一紅,嗔道:“你又胡說了。”
纖雲遊移道:“實在我們對皇上,也的確是帶了些算計。”
木堯坐在塌邊,長出了一口氣,“也多虧了她還是貴妃時,本宮一向未曾與她反目,現在她成了皇後,才肯多照顧我們幾分。”
麗雲勸道:“一枚棋子罷了,丟了便丟了。再說成常在聰明,可也不是甚麼頂尖的,不然如何放著她也在乾清宮,皇上還是到了我們景妍蜜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