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整麵監控牆轟然坍塌,揚起的粉塵在應急燈下構成詭譎的暗紅色光暈。暴露火線密密麻麻的青銅管道群,那些扭曲的管壁大要充滿暗綠色銅鏽,卻詭異地流淌著暗紅色液體——這讓我想起《酉陽雜俎》記錄的秘聞:安祿山進獻白鸚鵡時,玄宗杯中曾浮出"狀若遊魚而赤首"的異物,現在管中奔湧的液體正與此描述驚人類似。
更漏聲催時,我翻開《安祿山事蹟》殘卷,泛黃的絹帛間排泄鐵鏽腥氣。史官筆鋒轉折處,模糊可見西域筆墨與粟特數字交叉的密賬——那些被史家斥為"怪誕不經"的記錄,實則是安祿山佈下的天羅地網。他借進獻香藥之名,將突厥鍊金方士引入幽州;假扮胡商之便,把渤海國的火藥配方刻在酒罈封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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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戛但是止。窗外忽有驚雷炸響,溫泉眼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彷彿千年前周幽王撲滅烽火時,地底傳來的最後一聲哀鳴。太子握緊虎符,孔雀藍絲帛在月光下賤轉出詭譎的磷光,與溫泉水麵出現的波紋垂垂重合,勾畫出北鬥吞狼的惡兆。
"清君側非清君,側目者方為真君。"私語中的"側目"二字在燭火下泛著赤色。我驀地驚覺,開元二十四年幽州馬市的駝鈴聲裡,早埋著顛覆大唐的種子。彼時安祿山以平盧節度使身份掌控邊疆榷場,大要互市西域寶馬,實則將河朔三鎮的糧草命脈繫於胡商駝鈴。每匹戰馬蹄鐵下,都烙著範陽軍器司的暗記。
窗外忽有火光沖天,範陽城防圖在熱浪中蜷曲成灰。我踉蹌奔至院中,瞥見安祿山豢養的崑崙奴正將火把投向藏書樓。那些記錄著朔方軍設防的絹冊在烈焰中伸展,化作漫天火蝶——本來史乘裡癡愚的胡兒,早將大唐的每一道關隘、每一座糧倉,都煉成了照亮幽州夜空的火種。
暮色感化範陽城頭時,我摩挲著《安祿山事蹟》泛黃的夾頁,忽聽得城西馬市傳來變徵之音。那支《霓裳羽衣曲》的笛聲本該來自驪山行宮,現在卻裹挾著塞北黃沙,在幽州城垣上空迴旋成詭譎的旋渦。太子李瑛的蟒袍金帶俄然迸裂,九枚錯金螭紋墜飾在青磚上拚出安祿山獨眼圓睜的奸笑——這清楚是三年前他獻給玄宗的胡旋舞俑服飾紋樣。
溫泉眼方向俄然傳來沉悶的震驚,水麵出現詭異的靛藍色光暈。我俄然認識到,那些被考古隊當作淺顯礦脈的隕鐵礦脈,實則是連通陰陽的"地脈祭器"。三日前在3號坑道發明的青銅羅盤,現在在腦海中閃現出新的解讀:指針猖獗轉動的軌跡,恰是拜火教文籍記錄的"九幽引魂陣"方位圖。暗紅液體順著管道湧向祭壇的方向,彷彿千年前被封印的怨靈正循著血脈返來。
我蹲下身細把守道接縫處,發明那些被誤以為鏽跡的紋路實為九曲連環紋,每個轉折處都鑲嵌著藍瑩瑩的隕鐵薄片。當液體流經紋路凹槽時,竟收回近似梵文誦經般的嗡鳴。這讓我驀地想起敦煌藏經洞出土的《西域異聞錄》殘卷——拜火教祭司鍛造"陰兵符"時,需用九重巢狀的隕鐵陣承接六合煞氣,而陣眼處的青銅管道恰是用來盛放"血髓靈液"。
"你瞧這些隕鐵地磚。"太子俄然翻開青磚,暴露底下泛著幽藍光芒的金屬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