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小兒,你可知這北鬥吞狼之局..."他屈指叩擊腰間金瓜錘,錘麵鑲嵌的契丹狼首俄然展開猩紅獸瞳,將虛空中漂泊的洛青衣殘影釘入危宿星位。破裂的星砂如血雨傾瀉,卻在觸及他足尖時詭異地倒捲回胃宿方位——那邊懸浮著三枚刻有"範陽平盧河東"字樣的青銅虎符,正吞吐著吞噬六合的黑霧。
"去成都...武侯祠..."她每吐出一個字,身形便透明幾分。飄散的髮絲固結成藐小的篆文,在空中拚集出《出師表》的殘章。當最後的氣味消逝時,那些筆墨竟化作流螢,朝著西南邊向翩然飛去。祠前千年古柏無風主動,樹皮上的溝壑裡模糊閃現出杜甫"丞相祠堂那邊尋"的墨跡,香爐中未燃儘的柏枝俄然爆出三燃燒星,恰如當年諸葛孔明羽扇輕搖時落下的星火。
洛青衣的虛影在暮色中搖擺,好像一盞即將燃儘的青燈。她半透明的指尖悄悄拂過腰間玉佩,那是蜀錦織就的丞相佩,現在正泛著幽微的青光。遠處成都城的表麵在暮靄中若隱若現,武侯祠的飛簷鬥拱刺破天涯,簷角銅鈴在晚風中收回清越聲響,與她漸弱的聲音交叉成奇特的共鳴。
安祿山的笑聲在星輝班駁的夜空中炸開,像是鏽蝕的鐵器刮過青銅鼎,帶著三分癲狂七分對勁的金屬顫音。他斜倚在懸浮的星軌羅盤邊沿,玄色蟒袍被罡風掀起,暴露腰間纏繞的九環踥蹀帶——那是天寶十四載冬月玄宗親賜的西域秘銀打造的戰利品。月光穿透他肥碩身軀投射在龜裂的河圖洛書上,竟在二十八宿間勾畫出扭曲的"大燕"篆文。
這場超越神話與科技的空戰持續了四十七分鐘,當最後一枚流星導彈被應龍鱗甲上的伏羲八卦陣偏轉時,雲層中俄然降下血雨——既是上古應龍復甦的征象,也是當代戰役史上初次記錄的能量護盾實戰查驗。
洛青衣的虛影在狠惡震顫中收回悲鳴,她手中本命魂燈"太乙救苦"的火焰,正被安祿山掌心湧出的"漁陽鼙鼓"黑炎步步蠶食。那些曾在史乘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兵變細節——從假傳聖旨到馬嵬驛之變,現在都化作鎖鏈纏繞住她的元神。而安祿山隻是慵懶地倚期近將崩塌的紫微垣星垣上,任由額間新閃現的"齊天王"額間紋跟著星象變幻明滅。
更令人震驚的是,渾天儀核心處懸浮著一枚刻有"李冰"二字的玉琮,其大要浮動著甲骨文般的符文,每當符文流轉至"安瀾永鎮"等字樣時,水幕中便閃現出古蜀先民祭奠江神的場景。江風裹挾著岷江水霧劈麵而來,恍忽間竟能聞聲兩千年前竹籠裝石的碰撞聲,瞥見李冰父子以火焚山時映紅江麵的烈焰。這超越時空的異景,將都江堰"天人合一"的治水哲學,以最震驚的體例閃現在世人麵前。
當洛青衣的靈魂試圖遁入心宿二時,安祿山俄然扯開衣衿,暴露腹部那道猙獰的刀疤。這道當年為救張守珪擋下的致命傷,現在竟化作爬動的赤練小蛇,蛇信吞吐間噴出帶著酒香的腥氣:"二十年前酒坊初見,你教我跳的胡旋舞,可還記取?"話音未落,整片星圖俄然開端逆向扭轉,北鬥七星的鬥柄竟化作他腰間玉帶上的鎏金踥蹀扣。
這尊渾天儀的構造竟暗合都江堰"分四6、平潦旱"的治水聰明——三重青銅環意味魚嘴分水堤,外環刻度跟著水幕活動不竭重組,精準對應著內江六成、外江四成的分水比例;十二根蟠龍立柱支撐的渾象儀,正以北鬥七星為軸心緩緩扭轉,其運轉軌跡與飛沙堰"正麵引水、側麵排沙"的力學道理驚人類似。當水幕流轉珍寶瓶口位置時,青銅儀器俄然迸收回耀目光芒,十二道水龍從儀器的璿璣孔洞中噴湧而出,沿著假造的渠道收集奔湧,竟在虛空中重現了都江堰"深淘灘、低作堰"的千年治水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