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他們被湍急的水流所吞噬,身材在激流中翻滾著。林秋寒的視野在混亂中變得恍惚不清,但就在一刹時,他瞥見了沈墨後頸處閃現出的一朵蓮花刺青。
“走!”跟著這聲吼怒,沈墨毫不躊躇地一把抓住林秋寒的手臂,用力一拽,兩人一同墜入了山澗當中。
隻見劍光閃動,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劃破虛空。那些本來凶悍非常的蠱蟲,在這劍光的暉映下,俄然像是碰到了天敵普通,驚駭地猖獗退散。它們的速率極快,眨眼間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金線蛙的毒腺..."沈墨咬破舌尖強撐著站起,指尖劃過船埠邊沿的蘆葦叢,俄然想起幼時在藥王穀見過的記錄——這類生於陰濕岩壁的毒蛙,其毒液能解百毒卻劇毒非常,唯有以三昧真火淬鍊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入藥。他踉蹌著指向下流:"三裡外的斷崖石窟..."話音未落,遠處已傳來淩厲的破空聲,明顯是追兵循著血跡追來。
船埠上高聳響起細碎鈴鐺聲,黑衣少女赤足踏碎滿地星輝而來。她腰間銀鏈垂落七枚骷髏鈴,跟著法度輕響,竟與林秋寒耳後胎記的脈動頻次驚人符合。少女腳踝繫著的金線蛙鼓起翡翠色毒囊,這被五毒教奉為珍寶的毒物,其毒性正隨月華暴漲,與沈墨小臂青紫的蠱毒構成詭異共振。當她停在間隔二人三丈處時,林秋寒俄然想起教中秘聞:二十年前被毒萬仇收留的苗疆遺孤,左耳後也有一枚同源胎記。
兩人踉蹌著穿過腐葉堆積的密林,林秋寒撕下染血的衣衿裹住沈墨肩胛處的貫穿傷,指腹觸到他後背蜿蜒的蠱蟲紋路時瞳孔驟縮:"三十裡外的瘴氣林是五毒教禁地,那邊的毒瘴連飛鳥都不敢掠過..."她俄然想起教中傳播的讖語——"血蠶蠱現,毒蛙出世,江湖將起腥風血雨"。沈墨卻從懷中取出半塊殘月玉佩,與她頸間染血的那半塊在月光下完美符合,玉質溫潤處模糊可見精密符文:"二十年前,秦昭陽為奪《血河劍譜》毒殺結義兄弟,我抱著被換嬰的沈家遺孤逃往西域..."他俄然狠惡咳嗽,黑血裹著蠱蟲從唇角溢位,"那孩子耳後有粒硃砂痣,與玉佩上的月紋...竟是同源!"
林秋寒如遭雷擊般僵立原地,七歲那年高燒昏倒的影象如潮流倒灌——師父青衫染血,整夜按著他耳後翳風穴施針,銅鏡映出耳廓火線那抹詭異的殷紅胎記,竟與現在沈墨刻在石壁上的"斷崖毒蛙,火煉七宿"血字模糊照應。那胎記形似蜷曲的蠱蟲,二十年來如附骨之疽,現在在蠱毒催動下竟有復甦跡象。
與此同時,陸九幽的冰蠶絲也在劍光中節節敗退。那本來堅固非常的冰蠶絲,現在卻如同薄紙普通,在劍光的切割下,寸寸斷裂。冰蠶絲斷裂時收回的清脆聲響,在這沉寂的空間中迴盪,彷彿是滅亡的喪鐘。
那刺青的圖案清楚可見,與藥王穀初代穀主的印記如出一轍!
這驚人的發明讓林秋寒心中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刺青的細節,但湍急的水流卻將他們衝得越來越遠,那朵奧秘的蓮花刺青也在他的視野中垂垂恍惚。
火伴阿箬的劍鋒已出鞘:"我去引開他們!"沈墨卻按住她執劍的手,掌心排泄的盜汗沾濕了劍柄:"來不及了..."他反手扯下腰間玉佩擲向蘆葦蕩,這是藥王穀的求救信物。暮色中,他俄然想起師父臨終前說的那句讖語:"血蠶蠱現,毒蛙出世,江湖將起腥風血雨..."現在毒發如絞,他強撐著盤膝而坐,任由盜汗滲入衣衿,卻在乎識渙散前,於石壁上刻下"斷崖毒蛙,火煉七宿"八個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