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論這間後堂裡的安排,也無一不持重,特彆是那扇三尺闊五尺高的螺鈿描金屏風,一下子就將屋裡的浮氣鎮了下來。
大夫人捧著茶碗的手一頓,微微皺了眉,體貼道:“我記得四弟妹前兩日鄙人病了一場?”
蘇晚卿記得,那是一年中最為酷熱的時節,蘇穆被沈家設想,不知如何,竟被大理寺從太尉府的書房中搜出了反書,扣上了謀逆的罪名。中正帝雖不儘信,大怒之下也免不了將蘇穆一家收監鞠問。
而這個惹她不滿的人是誰,就連在場的丫環,內心都一清二楚。
蘇晚卿悄悄打量著她,冇有接話。
蘇老夫人麵上雖帶著冷意,語氣倒是非常暖和,明顯她的不快並不是針對大夫人的。
要曉得那是謀反大罪,大家自危,蘇穆又謹遵蘇家教誨,未曾與誰私交過密,哪還會有大臣向她伸出援手?
三夫人冷眼瞥著她,哼笑道:“瞧瞧這話心寬的,敢情不是宋姨娘嫁閨女。”
等丫環出了門,三夫人掩嘴哧笑一聲,對大夫人道:“誒喲,晚卿回門的大日子,請郎中進府豈不是會觸了黴頭,大嫂何必這麼焦心,四弟妹不是一貫如此嗎,成日病著的人,就是郎中來的早晨一些,想必也冇甚麼乾係。二嫂,你說是不是?”說著,她的視野落在了小蔣氏身上。
一席宴畢,蘇老爺請肅元翊到正堂喝茶,蘇晚卿則跟著蘇老夫人與大夫人等人去後院的堂屋裡說話。
大夫人聞言便擱下了茶碗,表示一個丫環上前,叮嚀道:“從速請郎中去白露院給四夫人瞧瞧。”丫環應了聲是,敏捷的退下了。
“罷了。”一向冇有出聲的蘇老夫人慢悠悠的打斷了大夫人的話,神采微沉,透暴露幾分不耐,“我們堂堂蘇家,莫非還能為了那些俗禮生生讓人病著嗎?你二弟妹也是通情達理的人,定然不會怪你。”
“這……”大夫人看了一眼小蔣氏,又看了看蘇晚卿,躊躇著不知說甚麼好。
花廳處早有婢女候著,見高朋已到,忙施禮迎主子們入內。待為首的蘇老爺與肅元翊上了席,背麵的人也接踵落座。
可就是這麼一名旁人眼裡的善人,在宿世蘇穆流浪時,不但冇有幫上一把,還在本身兄弟背後狠狠的捅了一刀。
蘇晚卿目光頓了頓,便不動聲色的移開視野。
蘇家這座宅子占地不小,款式也整端,雖是好幾輩人傳下來的,但曾在內裡居住的蘇家後輩,算一算便是一品大員也出了數位,天然也就不會疏於補葺,多年下來,不見半分老舊不說,看上去還非常古樸大氣,與蘇家在外人前留下的印象極其符合。
一側的三夫人回了後院明顯安閒多了,坐定後在屋裡掃了一圈,起首開口道:“喲,如何就你一小我來了,四弟妹呢?”
蘇晚卿看遍了世態炎涼,才發覺本身能倚仗的唯有血脈親人,恰好這個時候,肅元翊身負公事遠在燕嶺,她南陵外祖家也不測頻發自顧不暇,她能希冀的,隻剩下了臥病在床的祖父與剛拿到掌家之權的大伯。
主子的茶水一素是有丫環專門暖著的,到手便是能喝的溫度,蘇老夫人撚著佛珠的手停了停,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是老弊端,四夫人的舊疾有些犯了。”餘姨娘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蘇晚卿,“三蜜斯,你四嬸嬸讓我代她問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