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淡心問道：“這個蔣娘子，莫非被人暗害了？”

沈瑄瞪大了眼睛，驚得連“我可冇有”四個字都噎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遠遠看去，山穀深處彷彿一層白雪在悠然浮動，恰是瑞香花開的處所！為了不被花香醉倒，沈瑄吞了一粒醒腦丹藥，忙忙地向那邊走去。

樓荻飛也瞥見沈瑄了，一臉驚奇又不敢問，隻道：“師父，來了個要緊的客人。”

沈瑄道：“五種毒藥，就各有五種脈象；兩兩搭配，又有十種脈象；三三搭配，又有十種脈象；四四搭配，又有五種脈象；五種藥在一起，又是一種脈象。一共三十一種。”

錢丹臉一紅，嚅嚅道：“不會吧？”

沈瑄搖點頭，卻瞥見院子角落裡另有一大堆乾草，遂道：“老丈，我想用這些草再搓一些繩索能夠嗎？”

隻好又撐了船歸去。或者還是在樂秀寧那邊吧。

盧淡心皺眉道：“貧道不解，沈君可否解釋一二？”

看看湯慕龍緩緩醒轉，想來毒力也解了。世人遂跟著盧淡心退出。

公然，湯慕龍滿麵通紅，口吐白沫。樓荻飛忿忿道：“下毒的和操琴的，絕對是同一小我！”

“實在事情告急。”樓荻飛惶恐道，“師父要罵就罵，隻是千萬請師父去看看，遲了就費事了。”

聞聲盧真人都說難，古執事慌了：“這可如何好，小郎出了事，我如何向我家郎主交代？”一時廬山群道也群情紛繁。

沈瑄苦笑道：“鄙人一介布衣草民，不敢領夫人美意。夫人說得不錯，我是小妖女蔣靈騫的人，那麼現在如果背叛做夫人的甚麼太醫，也不是君子行動。我是打不過夫人的，要殺要剮隨你的便。當日我固然在太湖上放了你一馬，卻也冇希冀你今後放過我。”

就在這時，樓荻飛又望了沈瑄一眼。俄然間，沈瑄內心一驚：我如何啦？從醫以來，人家一貫讚他刻薄仁慈，明天卻滿心邪念，瞻前顧後，竟然見死不救了。

錢丹握著阿誰結實，隻是入迷。沈瑄掃榻歡迎錢丹，又煮茶焚香、安插酒飯。錢丹就緩緩地提起再度北上同遊之事。沈瑄歉然笑道：“那可不可了。我受人之托，比來要往廬山走一遭。”

沈瑄下認識道：“我不去。”

墨首琴橫在膝上，他撫起一曲《青草連波》。自從與蔣靈騫彆後，這《五湖煙霞引》中的第一曲，他一貫練得最多。此時貳心中煩悶糾結，情思百轉，縈縈於琴音當中，竟然將這深切奇妙的曲中蘊意，揮灑得蕩氣迴腸、淋漓儘致。清楚就是：“春草碧色，春水淥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明月白露，工夫來往，與子之彆，思心盤桓……”

此光陰薄西山，殘霞如血，山頂上罡風陣陣，長草搖擺。這個困死在斑斕穀中的俠客，不知故裡那邊，不知來源淵源，或許他的親人還在倚閭相望，或許世上早已冇有人記得他了。這些全都無從曉得。他既然有一把清絕寶劍是希世之珍，武技多數不俗，或者當初也是江湖上叱吒風雲的一代英傑。又是為了甚麼，落得在這廬山深處淒然去世，連幾句遺言也未曾留下……

盧淡心不怒反笑，卻對沈瑄道：“貧道隻得失陪半晌，郎君包涵！”

沈瑄單獨一人晃了大半個月，終究回到了葫蘆灣。當劃子靠在那從藐視慣的熟諳的湖岸邊時，隻感覺彷彿隔世。本來覺得樂秀寧必然在等著他，能夠好好傾訴一番，不料樂秀寧早已走了，隻留下一張字條釘在書桌上。她說她見沈瑄直到年末都不歸家，非常牽掛，隻好出門去查探動靜。還叮嚀沈瑄如果返來，千萬不要再出門去，等她返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