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悄悄地摟著她,鼻端披髮著來自懷中人身材的氣味。那是一種近似奶甜香味的獨屬於小孩子的氣味。這味道令景硯刹時想到了本身極愛吃的甜食,她不由得嘴角掛上一絲笑意。
唯恐夜深涼意重讓雲睿著了涼,景硯忙不迭拉過錦被,覆在雲睿小小的身材之上。
幾隻未著名的鳥撲棱著翅膀各自歸巢去了。
敬愛之人嗎?
輕風掃過,殿簷下的鈴鐺收回“丁伶仃零”的脆響,襯得夜晚中的奉先殿更顯寥寂。
女子的目光,遊走於高祖天子的臉龐……
女子低聲自言自語著,說到此處,她的腔調突然暗淡下去了——
那邊,高祖天子的手中,正握著一對精光鋥亮的銀槍。
“而我……又做了甚麼?”
所謂“入土為安”便是如許。
祝禱結束,龐喜又恭恭敬敬地朝著高祖神主磕了三個響頭,才抖了抖衣衿起家。然後,提著燈籠,掩好殿門,一陣由近而遠的腳步聲過後,龐喜的身影消逝在了夜色當中。
她循著一個個牌位、一幅幅畫像看了疇昔,臉上的神采固然看不清楚,雙眸中卻如有晶光明滅,透露了她現在的情感。
風停,聲住,烏玄色的大殿在夜色中重又答覆了寂然無聲。
正凝睇著畫像的女子身軀突地一抖,竟至收回一聲難以禁止的哭泣,在黑漆漆、清幽靜的大殿以內,顯得格外高聳。
她睡著了。
皎白的月光中,高祖天子宇文寧銀甲紅袍、青絲飛揚,彷彿飄漂渺渺於瑤池,不似在人間——
烏黑的大殿內,隻要月光透過窗欞透射出去。女子的臉,因為光芒暉映不到而隱在暗處,看不清楚。
但是,那是大行天子宇文哲的歸宿,卻不是她景硯的宇文哲應當的歸宿。
情感稍緩,她不敢再凝睇高祖天子的麵龐,而是把目光移向畫像的偏下方。
她先是遠遠地看著,繼而心中似有所動,向前疾走兩步,卻又不知因為甚麼,突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