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點指著那棵樹道:“你二人各自射上一箭,讓朕瞧瞧你們誰的箭法高深。”
秦爍急得火燒眉毛。宇文睿卻落拓得很,她並不急著當作果,而是右手兩指搭在唇邊,一聲呼哨。
宇文睿知他意在威脅,衝著雄渾少年悠悠道:“如何?不敢?”
“這位公子,你方纔身陷險境,若非小人一箭,這會子你命都冇了!倒說小人搶甚麼功績?”
她想到成國公家的那位至公子,正任著兗州的節度使,心頭一沉,眉頭擰得更緊了。
好記性個屁!朕還不是方纔聽阿嫂說的?
“好!朕定會給你們個公道!”宇文睿開朗道。
她說罷,摘下腰間的金弓,擲給少年,又掣出一支箭甩在少年的麵前:“讓朕瞧瞧你有幾分本事!”
跟著“嚓”的一聲脆響,箭離弦而去。
秦爍忖著麵前的情狀,暗自考慮。他常日裡弓馬騎射還算不錯,百步穿楊於他而言並非非常難事。可,眼下天子把本身的馬鞭懸在三十步遠的近處,這又是甚麼意義?不是該懸得遠而又遠,誰射得中誰的箭法高超嗎?
幾個幫閒神采驟變,鼓著腮幫抬高聲音喚著不知禍事臨頭的華服少年。
迫於天子的氣勢,秦爍囁嚅著,張了幾次嘴,都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好一張滑嘴!倒是祝得新奇!
剛撲扇了兩下翅膀,宇文睿突地又一聲呼哨。白羽聞聲,展翅而起,一飛沖天,直上九重雲霄。
彎弓搭箭,秦爍微一沉吟,“嗖”的一聲,箭已脫手而去。
“撲啦啦”一陣聲響,白羽聽到宇文睿的呼喊,從高空中直直飛了過來,落在她的肩頭。
“這……這牲口!冇得誤朕的事!”宇文睿無法地抬頭望天。
宇文睿凝著他遠去的背影,麵無神采地淡道:“何愛卿,朕是不是過分軟弱了?”
宇文睿嘴角含笑,且非論成果,現在勝負便已分瞭然。
那人技藝倒也迅捷,側身躲過了夾風而來的鞭子,右手一探,“砰”的一聲緊緊攥住了馬鞭。
現在大事,便是討伐北鄭。此事一了,恐怕冇有甚麼比鼎新兵事更首要的了:國度軍權分離,有內奸時可相互照顧,是功德;可一旦外憂不存,江山一統,散於各州手握兵權的節度使對中|央政權便是極大的威脅。想當年,盛唐豈不是毀於節度使之手?北鄭偽朝豈不是身為節度使的楊燦依仗手中兵權建立的?
“哎!哎!飛哪兒去!”宇文睿驚呼,忙打呼哨。
雄渾少年接過她的金弓,渾身的血液俱都沸騰了。他麵色龐大地凝著宇文睿,卻不行動。
這可如何是好?
少年突空中露難色,秦爍鼻孔哼道:“敢驚了聖駕,要你都雅!”
她遙遙一指三十步開外的一棵粗樹。
他不敢再在此處多做逗留,酬酢幾句,便動員部下侍從馳遠了。
卻不承想,宇文睿哈哈大笑:“成國公公然家風彪悍!無妨事。”
“哦?”宇文睿眉尖一挑,“這兩箭射得倒好……”
在宇文睿的逼視下,秦爍早就嚇癱了。他讀書籍就讀得胡塗,一時之間那裡分得清這個“臣”字說的是“臣子”還是“臣民”?
宇文睿此時嗬嗬一笑:“風趣!既然你二人各執一詞,口說無憑,來來來,讓朕瞧瞧你們各自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