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歡這才抬眼細細瞧她,麵前的魔道嫡傳看著年紀很小,但是氣味儘斂,謙恭慎重,眉宇間看不出半點孩子該有的天真爛漫。
“這兩條河一名忘川,一名記川,兩河交彙之處就是鬼域。”雲青一邊想一邊跟她說下去,“我們在無妄魔境中豢養了人族,讓他們飲下忘川水,健忘人間的騷動苦痛,又讓他們飲下記川水,記起此生宿世的波折盤曲,如此幾次不休。”
九歡怔了好久,俄然放聲大笑:“哈哈哈,魔尊不愧為當世才俊!想了這麼久都冇感覺開悟了,本來是因為我憂也好,我不憂也好,都不在我本身的掌控當中。”
“他光站著不說話還是能看的。”九歡又笑了,“把眼睛一蒙就更像那麼一回事了。”
“仙尊心有所屬啊……”雲青一變態態地開端探聽八卦動靜,不過九歡也冇多在乎。
雲青打量了她一會兒,九歡氣色很好,身子也一如既往地豐腴窈窕,一點都看不出傳言中被驚花仙尊囚禁幾十年的模樣。
雲青略微想了一下,同她說道:“無妄魔境裡有兩條河。”
九歡已經模糊猜到她要說甚麼了,但還是悄悄地聽她講了下去。
雲青一上來就瞥見劈麵飛來一隻酒罈子,她下認識地就將罈子擊碎,濃烈的酒香散落一地。
“是呢,曆練塵凡時與天宮那位司書之神結了好大一段因果,把本身絆在內裡這麼多年,可厥後才曉得人家底子不當一回事。”九歡苦笑了一下。
神明們本來應當在好久之前就消逝,現在的天下是冇有他們的,當他們來臨於這個天下的時候天道就冇法解釋他們的存在了。以是謝遙和雲青在初遇神道修行者的時候會感覺對方身上的道晦澀不明,因為天道本身都冇法解釋,雲青和謝遙天然也冇法通過貫穿天道來瞭解這些神明。
“仙尊是有慧根的,隻不過被一些小事矇蔽了罷了。”雲青垂眸斂目,雙手攏於袖間,看上去情感都冇如何顛簸。
“喲,是鬼域尊者啊。”九歡朝雲青笑了笑,順手拋了個酒罈子給她,“來一杯?”
“消逝……”雲青忍不住皺眉,一向攏在袖中的雙手也抽了出來,捏著一塊酒罈子碎片把玩。
雖說遵循佛道聖者的意義,眠鳳廊的東西早已經被仲觀源取走了,可雲青現在還是決定去那邊看看。因為仲觀源的腳程不算快,他是個跑幾步都要喘氣喘半天的主兒,雲青往眠鳳廊探清楚他的行跡後搞不好還能追得上。
“並且方纔好是十萬年的間隔。”
“神道昌隆之時是中遊,那上遊是甚麼時候?”雲青走到九歡跟前,幫她將酒罈子的碎片清理潔淨了。
“但是有些東西就連忘川和記川都冇體例消逝,它們悠長地存在於人族的神魂中,修行者管阿誰叫慧根、靈明。”雲青笑了笑,她指了指本身的額頭,眉心處收回一點微光,那恰是靈明地點。
這麼想來當年神明們還真是乾了件瞞天過海的大事兒。
“天宮到底是個如何樣的處所?”雲青將本身最在乎的題目問了出來,既然臨時拿仲觀源冇轍,那就先套點神道的動靜出來,也好為今後做籌辦。
“追不上的,他身邊還帶著己頤和呢,能用神術誰還用兩條腿跑?”九歡又搖了點頭,她嘴角牽起一點嘲弄的笑意,“那位白帝先人是這代神道嫡傳中最超卓的一個,隻是脾氣有些缺點。看上去膽量小得很,關頭時候比誰都能殺,碰到仲觀源一根頭髮他都要跟你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