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寒來城的散修，那天夜裡她一把火將千人化作枯骨，那些人焦黑的麵孔一一閃現。仇恨、痛恨、巴望交叉在一起，醜惡而猖獗的情感填滿雲青的心神。

“你可知為何清虛子、妙雋子、扶桑子、寒謙子等人遠勝於你？彆跟我說是因為他們比你聽話，更討太清喜好。”

他強撐著身子從斬仙台上站起來，昂首看著天上落下的淡淡清光，額上青帝百花印電光盤繞，熠熠生輝。

這是一名南海魔道散修的叫喚，他被大日黑天真焰燒成焦炭的時候之前一向在喊這句話，神采凜但是鄙夷。激烈的痛苦與猖獗的恨意伴跟著此人清楚的麵龐湧入雲青的神魂。

“道心不堅。”

太上偶然啊……

“也冇錯哪兒。”天尊沉默一陣，然後淡淡隧道，“隻是與太上道相違罷了。”

溫和而沙啞的少女嗓音從斬仙台上空傳來,一道清光覆蓋著被九霄神雷所縛的謝遙。

阿芒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神光凜冽，麵龐威武，他的神情與雲青一模一樣，溫和而和順。

天尊的聲音聽起來隨性而冷酷：“因為你自發得是天命所鐘，氣運無雙，道途通達，隨隨便便悟幾個上不得檯麵的神通便可稱仙道棟梁了。既然你隻顧著洋洋得意，率性妄為，而從未曾當真深思，那我就乾脆代你問了。華侈我十年反覆這麼一句廢話，你應當心感歉疚纔是，還敢來問我為甚麼？嗬，當真笨拙好笑……”

天尊彷彿不想再理睬他了，天上的清光很快淡去，聲音也是垂垂渺遠：“太上道並非無情道，冷酷絕情者天下比比皆是，但可成太上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莫走錯路了啊……”

謝遙神采一白，明顯被戳中了心中某些隱蔽的設法，他低下頭道：“也就是說弟子如何做都是錯的？”

“不敷。”

“十年了還冇得出個結論，不知太清如何會挑你這麼個廢料。”那位天尊諷刺起來完整不比仙道聖者弱，她口氣非常平平，底子不把謝遙當一回事，這更讓謝遙憋悶。

第一百四十七回、太上偶然,道法自成

“十年期滿，嫡傳不殺，你滾吧。”那人淡然道。

“敢問弟子究竟錯在那邊？”謝遙在斬仙台上掙紮了一下，但是冇能坐起家來，他單手支地，艱钜地問道。

謝遙剛想說因為他們辦事兒比較利索，但是冇出口就被天尊采納了。

“哦，那你錯在那邊？”

空中傳來一聲喟歎，明顯是少女般的音色，卻總帶了點亙古滄桑之感。

“請天尊恕罪！請天尊恕罪！請天尊恕罪……”他一遍遍反覆著要告寬恕的言詞，聲音越來越低，介於絕望和痛苦之間，字字泣血，聲嘶力竭。

“不敷。”

“這麼說，弟子不能押送鬼域返來？”

謝遙啞然，天尊問了他十年，冇有一次認同過他的答案，現在竟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她也不曉得……

“太上者，至高而有為也。從你們如何完成一件事兒就足以看出差異了，洞玄子，你功利心太強。”天尊嘲笑一聲，挖苦地說道，“把鬼域押送回宗門就能得你師尊賞識，把鬼域俘獲就能得仙道尊榮，想很多好啊。可惜太清此番摸索的卻並非你的忠心，而是你有冇故意。若你忠，那這件事就是成心而為，趨利罷了。若你不忠，那就是心有私慾，不敷以成大道，直接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