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看她一眼，曬然道：“畢竟還是小孩子，心腸太軟。”

長樂隻聽得山下兵將浩浩大蕩地上山之聲，他們一邊上山一邊大聲喊道：“行宮大火，臣前來救駕……皇上洪福齊天，萬歲萬歲千萬歲……”看向蕭漴毅，隻見他望著越升越高的黑煙，麵露淺笑，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灰衣人神采一變，隻見長樂將匕首穩穩地架在假天子脖子上，神采悲憫道：“皇命難違。”她盯著灰衣人道：“中間武功高強，長樂為保萬全已餵了他一味毒藥，一炷香內若無解藥，假天子便成死天子。”她也不管這“死天子”一說犯了天大的忌諱，右手捏住一粒蠟封的藥丸道：“這便是解藥。我脫手之時若受險阻，當即便將它吞下肚中。”說罷便將藥丸含在口中。

長樂眼中閃過不忍，緩緩抬起右手，假天子向來冷酷安靜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駭然神采，殿中諸人呼吸驟緊，假天子猛地閉上雙眼，隻聽“喀拉”骨裂之聲響起，長樂咬牙恍惚道：“對不起。”假天子悶哼一聲，長樂扶他緩緩坐到地上。

蕭漴毅陰沉沉地看著二人，長樂語帶要求道：“皇上……”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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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有半晌寂靜，他凝神靜聽，忽地滿身緊繃，看向房門。隻見房門猛地大開，長樂與假天子並排立在房中心，身後蕭漴毅已昏倒不醒，斜斜躺在軟榻之上。

灰衣人正要答話，卻瞥見路行歌眼中閃過驚奇神采，背後一涼，下認識低頭，隻見寒光閃閃、透胸而出的匕首尖上鮮紅的血液“嗒”的一聲滴落在地上，濺開一朵素淨淒美的紅色血花。他的臉上暴露極度震驚、不成思議的神采，猛地明白了甚麼，抬手就往推開他向後急退的“假天子”拍去。路行歌帶著“假天子”今後一退，隻見那人猛地看向長樂身邊還未復甦的“蕭漴毅”，仰天淒然笑道：“好個苦肉計、連環計！”

路行歌哼了一聲，人影一閃，隻聽殿外“哎喲”、“是誰？”、“啊喲……”慘叫聲、乒乓聲一片。

那人淡淡一笑，長樂竟感覺有些淒苦苦楚，卻見殿外衝進一人神采慌亂道：“仆人，龐戰帶領幾千兵將，已將天慕山鐵桶般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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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甚麼？！你便看他如何部下無情！”

長樂哼了一聲道：“他所受的統統磨難皆由你而來，何來忘恩負義一說？強詞奪理，不成理喻。”

長樂大喜，西兒公然不辱任務！

灰衣人視野掠過三人，目光在假天子身上長久逗留，最後看著長樂沉聲說道：“歐陽女人如果放了手上的人，鄙人可當即放你下山，毫不難堪。”

灰衣人早已倒在地上，聽到這句話，轉頭望向長樂，一片死寂的目光中閃過燦爛的亮光，他扯動嘴角，對她身邊的少年抬手道：“你過來，我奉告你你父切身在那邊。”

鮮紅的血液從他腳邊漸漸流過，灰衣人雙唇微動，說完以後怔怔地望著他半晌，然後漸漸移開視野，抓住他的手也緩緩放下，低聲吟唱道：“離兮離兮心內傷，魂兮魂兮歸故裡……”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輕，合法音色隻剩一線時，竟猛地脫手擊向那少年，到手後“哈哈”大笑道：“鬼域路上過分孤單，你來陪我……”笑聲戛但是止，閉目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