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各處金色的宮燈漸次燃燒。
“派人去把世子押來!”
河岸一片驚呼。雨霧當中,白影飛縱而過,將掉落翻滾浪濤當中的人影撈起。
數千人馬的禁軍自城外倉促返來,淩晨空寂的街道上馬蹄濺著水花的聲響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隔著窗欞看那些雨幕中飛掠而過的影子,民氣惴惴不安。
“立即去把世子押來!”甬帝桐格俄然怒道,一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盞。
天空拂曉時分,穹隆銀城的城門轟然開啟,世子桐青悒的白騎自城外飛奔而入,遠遠將雨幕中的數千人馬拋在身後。
頸間的緊箍令她幾近堵塞,她左緊握成拳,讓本身的指甲刺入血肉恍惚的掌心,用疼痛強撐著那一絲對峙的認識。本來慘白的臉因為堵塞而漲得通紅,她卻不甘逞強地狠狠瞪著麵前那雙陰鷙的眼睛,右手亦死死掐住穆蘭嫣的喉嚨不放。
冗長的沉吟過後,桐青悒緩緩開口說道:“你我都不會白手而歸!”
穆梟的身形快速化作一道閃電急掠至桑玨身前,縱身抬腳踢在她的右臂上。她的身材驀地一僵,手腕力道儘失。“霜月”脫手飛出去的一瞬,穆梟旋身落在她身後,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探向她的脖子,掐住了她的咽喉。
桐青悒沉默掃了他一眼,徑直策馬行至橋頭,俯身將插在石碑上的“霜月”拔了起來。
“你終究偶然候來見朕了?”甬帝桐格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瞪著垂首立在三步以外的桐青悒。
“是!”桐青悒還是疏忽甬帝桐格越來越陰沉的神采,答覆得乾脆。
“老奴在!”他趕緊奔入門內,甬帝聲音中的怒意越來越盛,驚得貳心口直跳。
一眾大臣們在金穹殿苦等了兩個時候卻茫無眉目,不知究竟產生了甚麼事,不免測度不安。
變故,在眨眼之間。
甬帝桐格一貫勤政鬆散,即位三十年來從未誤過一次早朝,即便本身不能親臨亦會命世子代為上朝。然本日,早朝時候已疇昔大半,帝與世子均未露麵,就連內侍總管布隆也不見人影。
“那麼穆梟呢?”
“混帳!”甬帝桐格驀地拍案而起,瞪著桐青悒怒道:“你不但鑄成大錯,還敢劈麵棍騙朕!”
“嗬嗬,世子如果捨得,鄙人又豈會白手?”穆梟笑著,空出的左手忽地攬住桑玨的腰身,抬首迎向桐青悒冷若冰霜的眼神,更加傲慢道:“魚我所欲,熊掌亦我所欲,世子是要舍魚還是熊掌?”
沉默盯著那道肥胖堅硬的身影,穆梟陰鷙的眼底模糊騰起一絲灼亮的光芒:“狻猊將軍實在是令鄙人佩服!”
雨幕當中,成片的火光閃動。一騎快馬飛奔而來,座上一人月色錦袍華服,俊美絕色之容如月光清冷,固然雨濕透了衣衫、髮絲卻不覺一絲狼狽,渾身透出的孤傲崇高之氣令世人胸口屏息。
“啊……”他一臉不安,納納說道:“世子他頓時,頓時……”他已經派人歸天子寢宮傳了好幾次話了,但是世子卻遲遲不來,可把他急死了。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
“哦,如何受傷的?”
又一聲驚雷落下,暴雨滂湃而至。
“果然如此?”
桐青悒一手拎著穆蘭嫣,一手握著“霜月”與穆梟相對而立:“羅刹將軍大老遠而來,如果白手而歸,怕是不好向穆王爺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