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狐做人言，大吃一驚，蹬蹬後退幾步，試問道：“妖？仙？抑或方外之人？來此所為何事？”

島間風景大異於他處，草木亦然，隻見椰林片片高逾十丈差異於常，小狐自是嘖嘖稱奇；而中有矮木叢生，密密匝匝令人卻步。初陽英娘繞行好久卻突見有人行之跡，不免心生奇特之感，循跡而往，樹木掩映之下竟然有一極小古刹與數間茅舍悄但是立。

“非獨此島，不遠處馬礁、紅草峙凡有淡水出處皆有人駐守，每年各族輪換不止，今歲為我蒙氏當值，故此獨守於此。”

屋後稀有分田土，蒔植有青菜多少，顯見有人常居於此。初陽英娘不免麵麵相覷，不知是進是退。定奪不決，身後卻突有人聲訝然相問道：“船歸瓊州未至，女人從何而來？茫茫南海無船不可莫非四周有舟船觸礁而冇？”

東海已是美不堪收，南海又怎會相形見絀？方一飛臨新月島，初陽便已讚歎不已，今後而南，極目遠眺可見島嶼大小不一星羅棋佈，好像大珠小珠散落碧玉盤中。何如此中島礁大半狹小非常，甚者隻堪堪容數人安身，故而鷗鳥聚集而人跡罕至。

屋內非常簡樸，但風情彪炳，隻見海草為繩、為筐、為器具、為席；椰殼為碗、為佛珠；闊葉為乘，如此之類不堪列舉。主賓各據其位，盤膝而坐，相互互通姓名。

“遠洋難通鄉音，荒島難見村夫，同是神州屬民，何必如此見外。如若不棄，便請入內略坐。”男人想是慣識風波，久經存亡，措告彆事彆有一番豪情，隻是驚詫一時隨即便已神采如常。

“女人好見地，如何不是。呂宋土人企圖併吞此地，頻頻乘著無人看管而上島將泉水肮臟，企圖斷絕我祖輩遠航捕魚之道，其行可惱，其心可誅。故而瓊州、雷州一帶漁民合盟為誓，共守不去。”蒙文斌慷慨呈詞，更顯其人不凡。

“此舉本自無法，祖業豈肯付與外人？”蒙文斌麵有微怒，沉聲答道。

小狐本是搶先而行，此時見群鳥堆積不免玩性又起，左奔右突追攆不休，見飛鳥倉促而起離巢振翼兀自笑鬨不止。初陽正要略加束縛，卻見飛鳥於空中會聚轉回，有誌一同同向小狐啄去,其勢迅猛如箭離弦，難以對抗。

初陽輕歎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方知魚何其無辜？禍首遁藏而留我等為鳥遷怒，方知公憤難犯。”話音幽柔，而見藤蔓四起，交纏延展，如張網相待。群鳥洶洶而至，難以轉圜轉頭，儘數為之所擒獲。

本來男人蒙姓，世居瓊州，此島名曰鐵峙，往東可至呂宋之地，往西可往暹羅、寮國之地點，乃是南海中可貴之淡水補給之處。初陽不免拱手問道：“蒙大叔，即便如此，何故你獨居於此？困守孤島，唯海天相伴，寥寂更甚。”

英娘不喜妄言，初陽不欲欺詐，一時倒不知該如何對答。男人倒也不急不躁，並不催促。正在此時，玩耍於沙岸間的小狐不知從那邊驀地躥出，興高采烈道：“姊姊，灘上砂石瑩白如玉，螺貝各彆其形色采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