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江清流方開言:“仙長求初陽為徒,自是她的福分,但是我佳耦二人膝下隻此一女,清靈山與凡俗人間所隔豈是萬裡,父母之心,仙長不知可否諒解?”
清流遲疑一陣方開口道:“小女初陽,前幾日廟會玩耍歸家後就昏睡至今,遠近的郎中都遍請而至,皆未得其病因。小子雖知高朋不敢等閒勞動,但內人憂女情深,故想相請一診,不知意下何如?”
江清流又轉向女兒,問道:“初陽,你固然年紀尚小,但也是個有設法的孩子,且此事關於你的前程,我想問問你待如何?”
王老者清算首尾後,開門將江家父母等人喚入,說道:“初陽病已無大礙,明日淩晨必當復甦,勿複掛懷。”江家高低大喜,重奉香茶請上高座以謝其恩。王郎中推卻,說:“明日待初陽醒轉,老夫另有一事與你們籌議,到時再謝不遲。”江家父母聞言心中也未有芥蒂。
江清流也夙起叮嚀下人備好早餐,相請王老者。飯中無甚言語,飯後清算安妥,江清流便使下人去將妻女喚來以拜謝父老。不一會,江王氏攜初陽便已來到,一家人請仇人上座,便欲施大禮伸謝其恩。
這日傍晚,有一老者叩門,江清流應門而去,老者自雲本是遊方郎中,因天氣漸晚而欲尋一地借宿一晚。清流本自好客,更兼女兒怪病欲積善行德,故自行相迎而入。
江家算是耕讀傳家,江家仆人江清流也略懂些醫術,隻能安撫本身的妻室江王氏說初陽一定抱病或許是玩累了,多歇息幾日罷了。
第二日早早,江王氏就聽得初陽在房中喚餓,想想也不由莞爾,細細算來女兒已經幾日未曾進食可不是餓了嗎?遠遠地,還聞聲初陽不斷地在說:“我要瘦肉粥,要麻團,要桃花糕。”江王氏最後一絲憂愁也被風吹走了,笑著進入女兒房中道:“哪兒來了一隻小饞貓,豈不是要把我家吃窮了?”初陽聽得母親打趣,連聲不依。
春陽恰好,春花正紅,吉州郊野江家倒是愁雲暗澹,江家的獨女初陽已是昏睡兩天未醒了。江家這兩日不知請了本地多少良醫也未知病因,都隻是點頭感喟。獨一尚可欣喜的是,初陽的脈息安穩,並無危病症狀。
清流見其神采有異就吃緊問道:“父老但是有何發明?”王老者道:“此病並非大病,無有大礙,我自有家傳方劑可與醫治。但是須得諸人躲避,不得我出言不得入房內,不知仆人家意下如何?”
“清靈山?江某久聞其名,但未知其幽徑地點。”江清流麵有驚色。
王老者輕哼一聲,上前輕探初陽的經脈,臉上亦有訝色,沉凝一會方說:“你倒是慧眼獨具,此女竟然是滿資質木靈根,自是和你氣味相得,更兼幼年清澄,偶爾窺得你真身倒也不是奇事。此事你雖無大過,然因你而起,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告終?”
初陽沉吟好久,終是開口說道:“女兒年事雖小,然得聞遠近來往的女子哀號甚多。由此想來生為女子,入此俗世,母親的餬口大抵就是我今後餬口的遠景。如果不幸趕上薄倖男兒,了局更加不堪。但是我不想要如許的餬口,我想不拘此身,去見地天下山川,賞風月良景。但是父母親恩也是我割捨不下的,女兒也不知如何是好。”
“也好,也好。父母恩典人之嫡親,等閒割捨也一定是修仙之道。”清泉真人回身出門,轉頭又勸道:“望賢伉儷多加考慮,以初陽為重,有了決定再來找我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