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侯在一旁插嘴道:“秋園之勝,餘杭儘知,隻不過秋翁愛花峻厲多有害怕罷了。”秋婆婆笑道:“愛花之人必喜人賞花,如果不隨便攀折毀傷,儘管隨便來往。維城章侯若要前來,不嫌飯食粗糙粗陋便可。”章侯聞言大喜,回身對維城說:“年後秋色,儘邀同好一往秋園如何?隨園先生也必是歡樂。”
世人迷惑,初陽卻在暗笑本身身處秋園卻未曾真正留意秋家是否繁華,現在想來西湖就近能為一大園圃而無人滋擾,用物雖簡樸但絕對不粗陋等等,秋家二老怎但是升鬥小民。不過此事與己又有何乾,初陽交人以心性而非財帛,秋家二老更是如此。思及此處,初陽盈盈上前拜見,並笑道:“婆婆,莫不是秋翁恐我置海棠不顧,而至二老追躡?”
細細考量了一番,初陽擬滋腎陰以柔肝之體,瀉心火以抑肝之用,扶中土而複活禁止化之常而出一方:柴胡、丹皮、梔子(炒黑)各拾克,生地、白芍、當歸、山萸肉、白朮、茯苓、生熟棗仁、生龍牡各叁拾克,炙草、煨薑各拾克,叁劑。
親手謄抄藥方後,維城一麵著人即往藥店抓藥,彆的還令人去與祖父父輩處報安以免掛懷。方欲禮謝初陽,卻見其又複伏案疾書。未幾時書成,初陽從伺者索一信函,收口後題上收信名址。
楊濟時複書未及兩日便已到初陽手中,信中對藥方並無增減,且對此方讚美有加,隻是提示說三劑藥方後早服六味丸,晚服歸脾丸最為安妥。信中另有芸娘寄語多少,希冀初陽今後再去一聚。隨信還帶來了芸娘手製鮮花香露,小狐見之喜不自勝,章侯更是覺得罕物常與小狐爭食,維城雖較為慎重但也讚不斷口。
初陽想了想答道:“就如當日所言,隨園天賦生心來召便是,維城莫不是未知秋園之地點?”秋婆婆也故作慍色道:“維城不是不知地點,隻怕是不想登門吧?”
章侯急性,獵奇初陽所為,一向在旁窺視,當見得收信人名諱時不覺低聲驚叫了一聲。維城見其所為心中也不免有些驚奇,待得接過手劄才知原委,不覺問道:“楊神醫其名在外久矣,家中也曾專人延請,然被其以不喜離家拒之。家祖母覺得其用心拿捏推委,故此也不肯前去救治,初陽倒與他交好?”
張維城聞言麵上難堪至極,不知如何是好。秋婆婆則上前低聲勸說,中間伺立的張家子媳輩更不敢出聲。
若不是與昭慶寺熟悉,秋府也非俗世凡姓,恐怕本日要進此中還得久候。初陽經參寥一次點撥,心中對參佛之禮再無芥蒂,倒也放心陪婆婆於寺頂用齋隨喜聽經。如果心中所念等閒為一屈膝一演經就有所差池,初陽想本身也不消求道,隻須歸家奉侍父母罷了。
“老夫人所言謬矣。初陽與維城章侯為友,與秋家二老為伴怎就是隨便之人?況夫人病難,世人束手,就是與我一試,又能如何?若能幸運,豈不是闔府皆喜?如果不能,也於你分毫無損。”初陽倒是不在乎老太太的態度朗聲說道。
一時候,滿座儘歡,未幾時中午已近,老夫人留世人用飯。章侯用畢即辭去歸家,臨走之時猶自叮嚀初陽歸去餘杭往錢府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