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知秋意，離民氣上愁。路上車聲轆轆，更添初陽幾分沉悶。

婆婆見初陽難做決定，知其心中掙紮也未幾言提示，隻是常常留她獨處並上前不滋擾。小狐更是見機，常常與秋翁一同去往園中玩耍，非常得意其樂。

小狐感遭到初陽的表情，卻隻趴在椅中懶懶地甩了甩尾巴，也不知它是有所不滿還是身材疲累。初陽窺破其謹慎思也不免有些發笑，起家將小狐抱歸房中，並順手取出幾枚清液丹餵食。小狐倒也乖覺，服食丹藥後便自行望月行功，未幾時素淨的外相更添瑩瑩閃動之光，便如騰躍的火焰。初陽見小狐將有進級之象，也是極其歡樂。

章侯想了想，說道：“前日維城不知何故失魂落魄而歸，嘴中幾次喃喃自語道‘本來如此，本來如此’。我再三扣問啟事也不得而知，隻得稍作安撫就作罷。昨日就聽聞維城暫彆書院與張老夫人歸家去了。這此中各種事端初陽你竟是一無所知麼？”

秋園花木經兩次靈氣侵潤，更加活潑可兒；秋家二老次日醒來也是神清氣爽，頗感輕巧。看著秋翁迷惑地眼神，初陽隻是含笑也未幾加回嘴。

表示初陽安坐後，婆婆開口說道：“初陽，本日你失態了，想來維城在你心中已是根深蒂固難以撼動了。”初陽隻是低頭不語，也不點頭也不點頭。

呐呐自語間，初陽俄然大聲笑道：“自我安在？對峙必知。得失安在？放下即知。”

婆婆瞥見初陽神采，停了停又說道：“世事無常，君子肆意流連美色之時，卻於朝中失卻聖心。當時與他激辯之人也是一時名流，當時名流新科得中幼年氣盛，更深得恩寵，二人你來我往言辭鋒利，不免有些忘情之處。後有人密報君子內幃不修言辭不慎，聖上大怒將君子撤職待查，一時候美人避之不及、同儕閉門不納，其妻雖是痛恨君子昔日無情但何忍棄之不顧。自當時起，佳耦二人苦中責備，方纔情意相通日漸情重。初陽你能分曉這此中的得失嗎？放棄與對峙隻不過是一刹時罷了。”

目睹得已然占得勝勢，雪姬倒也不見如何欣喜，隻冷冷地說道：“想來本日初陽情弦亂彈心有邪念，實在是大失水準，倒讓雪姬大失所望了。如果初陽日日如此，恐怕再見之時連參議之邀雪姬也無有興趣作陪了。”

稍稍澄淨了本身的情懷，初陽也將心神沉入本日所得中：與雪姬一場苦戰，於得失之道有悟；與婆婆一段敘話，於得失之心有得。得與失、陰與陽不過皆是一體兩麵，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恰是如此。得失之間，陰陽之化，不過是求個衡量罷了。

各式無法之下初陽隻得咬牙對峙，嘴中喃喃謾罵貪得無厭的惡客，神識卻不竭指導真元修補自家破壞的臟器經脈。也不知忍耐了多久，異物終究安生下來，飽食後的貪吃自去安然療攝生息，初陽卻已是身心疲憊神識一空了。

“婆婆不想勸說你放棄維城乃至抱憾平生，但也不想見你此後活著家大族中煎熬而失本日靈氣。世家法理森嚴，因循保守，初陽能夠勇於麵對？蹉跎光陰，繁華誘人，美人醉眼而垂垂密意淡薄，初陽能夠不悔當初？”婆婆悄悄拍了拍初陽的肩膀，也不再多說，緩緩往園中尋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