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大驚,小狐亦吃緊奔回其身邊,虎視眈眈以候來人。石麟獸群倒是一陣吼怒,齊齊奔向來人,不,是來獸。來獸已近人身,身著青色儒衫,唯有項上頭顱還是石麟獸首,甚是奇特。此獸雖是奇形怪狀,但初陽確知這已是一隻半化形異獸,再修上些時候便可化身完整,真正邁入高階異獸的行列了。
“焰華漫天因引信而起,烈焰翻滾因火星而生。若非初陽天籟之音動我心胸,怕是難有本日之果,石某還需多謝與你。”石遠山嘴角含笑和煦如風地向初陽謝道。
初陽聽言,再觀石壁,不免大吃一驚,青石岩壁不覆在,而靈脈還是閃爍,隻是再無妖異之感。莫非本身方纔惑於迷夢,卻又將靈脈隱去不顯了嗎?
聽得此言,小狐幾次點頭,眼神中儘是等候。初陽左思右想可貴快意之物,俄然手間微有光滑之感低頭卻見那支美麗的五瓣紫,心中一動便有所得。操控神識沁入五瓣紫,將此中的絲絲細脈、點點花蕊都細細形貌於心中,初陽伸出纖纖細指於空中高低飛舞,帶起無數的殘影。
初陽向來無欺心之舉,倒也不懼坦言,便簡樸地將仙霞山之行論述一遍。石遠山聽聞後,又細細打量了初陽數次,不知何故重重點了點頭卻不說何意。初陽雖有些迷惑,但石麟獸居處已在麵前,也不得不按捺疑問隨石遠山而進。
初陽至此方能心悅誠服,俯身施以大禮,卻被強行扶住;欲出言相謝,卻被石遠山搶先說道:“親族賴你之力而活,戔戔小禮何足掛齒?”初陽固然曉得彼時如果自家不脫手相救,石麟獸群也一定有礙,石遠山卻執意將功績歸諸於己,其胸懷不成謂不泛博,心中倒是有些忸捏。隻是良師在前,初陽又何必做此小女兒態,且痛飲幾杯覺得之壽。
洞中到處垂石,不時有水從其上滴落河中,聲音叮咚,煞是好聽。此起彼伏,如有旋律,如有節拍,初陽情不自禁地擊掌相合。許是體內包含水之氣味,初時是初陽感到水聲而和,垂垂初陽情懷逸出,水聲反為初陽掌聲之和。心中安好,則水聲應以悠遠;心中感概,而水聲應以幽隱;心中欣喜,則水聲應以歡暢。
曲調凹凸各有分歧,但所謂天籟之聲便是這般簡簡樸單而動聽心魄,小狐與獸群更是沉湎此中,點頭晃腦如醉如癡而不自知。一曲結束,四座皆靜,唯留水滴聲聲如有微微憾意,又如有絲絲知音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