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雖已醒來,但滿身還是是氣機平衡、經脈混亂、真元渙散,稍有行動便覺疼痛乏力,竭力集合真元想要修補內府更是痛徹心扉。因怕英娘小狐過於憂心,初陽麵上不敢透露分毫反而佯裝笑道:“昏睡多時,也不知誤了多少功課,如果回山師父問起必定要覺得我多有憊懶。如此想來,幽居此處也非是好事,日日抓緊勤奮方是良策。”
轟然一聲,腦中如有驚雷乍起,兩儀異物又有異動,初陽隻覺炙熱陽氣由上而來,幽冷陰氣由下而來,浩浩大蕩而無止無休,如有所往卻殘暴非常。隻不幸初陽上半身極熱下半身極冷,滿身經絡甫得補葺卻又為此彭湃靈氣擠壓分裂。冷熱瓜代高低煎迫令人慾生欲死,經脈到處碎裂紛繁癒合又叫人難生難死,初陽隻得將神識恪守紫府當中,以期留得腐敗一片,軀體也由痛苦不堪而垂垂麻痹不仁。
“外傷雖愈,腑臟心脈必是猶未儘好,便要勤奮也不在這一時,還是多多靜養纔好。”英娘見初陽若無其事談笑如常,心中自是半信半疑,想了想又皺著眉頭說道:“隻是此處頗多奇特,竟然到處陰氣森森,於火焰山差異。而越往其下越是陰氣逼人,縱使以我鬼修之體亦不敢等閒下探。偶或過分靠近,頓覺靈魂皆要凍煞再無感知。”
竭力運轉一週天,初陽已是痛得汗濕表裡,但臉上卻有些驚奇:往昔因兩儀異物蠶食六合靈氣而令本身經脈結絡常常承負重荷,其勢洶洶便如重錘幾次擊打、如狂流奮力沖刷,反將滿身頭緒磨鍊得堅固非常。經此重創而終能貫穿一氣,即便偶有堰塞之處也無礙大局,叫人如何不喜?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家中有事,耽擱一天深感抱愧。
動靜相隨,如影不離,體內真元生生不息如長河湧動不休而心神寂寂無聲如死水無波無瀾,任由你川流不息我自巋然不動;身軀悄悄如枯木疲勞在地而神識杳然如黃鶴如履千山。
初時仍有打擊之感,而愈多施為則愈故意得,最後初陽真元運轉竟然隱含輕靈劍意,任你刁悍如此,我自柔如飄絮,見縫而走趁機而入誰本事我何?陰陽二氣本是六合初分之靈氣最是純粹不過,初陽把持真元偶有所獲,常日木屬靈氣與之相較所差豈止數倍。
初陽狠狠心彆回身軀麵壁而坐,收斂心神驅動殘留真元緩緩而行,不求將血脈破壞之處儘數修補,隻望將滿身經絡一一理清。隻是想來簡樸,實際運轉方知本身腹腑內裡是如何襤褸不堪,動則牽動到處疼痛有如劍刃加身。
經陰陽二氣這般磨礪,初陽雖是苦頭吃儘,但細細想來卻也是好處很多:經絡不但完整通暢,較之之前更加堅固寬廣;真元遊走隱然是自有率領,隻需一念動則真元自可順暢運轉;真元經此磨鍊更加精煉,隱然有固化收縮之態;修為雖未晉升,但彷彿隻手可近築基十層。
英娘待要再勸,想想此時處境確如其所言,便未出聲。小狐雖滿心巴望與初陽一處嬉鬨相守以償這些光陰的彆情離恨,卻也知茲事體大,故而乖乖地與英娘往平台外側保護,隻是眼波瑩瑩惹人顧恤。
初陽不知光陰、也不知本身有何行動,自發神識是前所未有的純潔,無思無妄,有如重生。彷彿軀體不能拘留本身分毫,仰能夠星鬥為友俯可與螻蟻為伴,俯仰之別隻在本身一念之間,道字本來可以是身無覺得礙,心神悠遊安閒;道亦可以是真元流轉自成體係而不需分毫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