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聞天人語,初陽心中震驚,竟然當真不閃不避直迎上去,雷劫正中其身,電光亂閃間統統豁然開暢:渾沌重開,陰陽兩分;清者自上,濁者自下;五行歸位,天下重現;厚土載物,雷電驚蟄,萬物複活。
本源之物方一取出,這重生天下便奮力吞噬接收,竟然凝實化作浩渺無儘的神州氣象:東有浩大碧海,青青如許;南有起伏丘陵,壤色赤紅;西有無垠大漠,瞭望如雪;北有膏壤千裡,白山黑水;中有積成平原,黃色中正。山川河道無所不備,繁花盛果無所不有。
自我解嘲話猶未儘,第一重雷劫已是直直劈將下來,初陽高聳迎戰隻能重振精力奮力相爭。見天上劫雲層層疊疊,恐怕不能等閒過關,隻是求道之途從未有坦途,既已如此何故畏險?既知如此自當迎難而上。
金丹已成,初陽自發身心適意,正要長舒一口氣,抬眼卻見天氣大變,雷雲密佈,方憶起雷劫未過,不免苦笑道:禍福果是難分難離。本日得毀滅之力而得結丹,因結丹之力而有雷劫,可不是福之禍所依,禍之福所伏?
初陽現在金丹已成,境地大不不異,這山川這天下也非空洞,隻是半隱半現猶為不敷如有完善之處。方纔那聲音又吃緊叫道:“六合之靈可為靈龍之脈,靈脈之源又可再生六合。”
想是見初陽如此舒暢,六合亦多有不忿,烏雲愈發高壓,雷聲更加狠惡,不將其摧折誓不甘休。初陽卻還是不急不躁,反而順其勢借其威漸漸將金丹境地安定,隻是又有渾沌之聲道:“雷電之力,劈開六合;雷電之力,破開陰陽;雷電之力,五行再成。迎將上去,不閃不避,天下可成。”
如此一來,初陽滿身高低幾無完膚,衣裳之上赤色殷殷。軀體之痛猶不敷道,神識之痛方是難以啞忍。這毀天滅地之力毫無緩頰之餘地,如果一著不慎便是身故魂散。外力緊逼,初陽退守,一步一步退至紫府卻已是退無可退,背水一戰自當彆求良策。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可算寫完了我也把作息改返來了,晚了半天勿怪勿怪。
饒是這般同心合作,猶未竄改頹勢,隻能勉強延緩外景的毀滅卻不能對抗。勃勃朝氣緩緩而來將此處點化,卻有如潮流般撤退,難不成是一夕夢畢再無陳跡,莫成想是海市蜃樓朝夕消逝,早已退守遠處的小狐見此奇景已然板滯。回過神來,它卻又不得不憂心初陽與英孃的安危,欲要上前心中卻知危急之時護住本身方是互助初陽,又止步不前,隻是憂愁難明急得團團亂轉。
外景儘被摧毀,外力猶不肯乾休,徑直突入初陽體內,四周殘虐,竟然想要將外成天下的本源扼殺,直至再無能夠。此乃存亡攸關之時,誠是存亡竄改之際,初陽怎敢有涓滴懶惰?經脈寸寸便是鬥戰之場,身軀到處便是角力之所,戰況之慘烈可想而知。
本是無法之舉,安知卻有奇效,渾圓一體,敵進則內斂,敵退則舒張,一處受襲它處自援,以小廣博竟然能竭力支撐。如此反幾次複,也不知光陰如何,真元被外力無數次的磨鍊緊縮而後又有無數次的伸展擴大,終有異變。
雷劫雖烈,衣裳雖損,軀體雖傷,但初陽反倒愈發神采飛揚。無需仰仗外物,無需依仗寶貝,我自在我,我自有我。劍意揮灑則無劍而勝有劍,恢恢但是如無厚入有間,輕巧至極工緻至極,身處天劫而似閒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