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自暢遊異海遠洋之間，故而路途悠遠訊息難通，得報倉促趕回已然晚矣，初陽勿怪。釣叟前輩獨在入海處候我，並未同來。”海傾波眉宇間倦色滿滿，隻怕是日夜兼程趕回後未及梳洗便已前來。初陽見此景象心中怎不感念？

是日，江初陽負笈遠去，身邊還是是小狐英娘相依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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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見初陽呆立風中很久，其眼神采閃動彷彿有些顧恤之情，隻是轉眼而逝待得上前時又是一副嬌憨：“姊姊久病初愈不宜遠行，恰好偷得閒暇將史乘文章傳授予我，免得我出口粗鄙掃去清靈山顏麵。”

一旬未過，前後反差如此光鮮，初陽不免有些自嘲：捨得，捨得，舍便是得，得便有舍。舍與得，陰與陽，又有何分歧？與其久彷徨，何不辟新徑？江初陽你的目光若隻是侷促於一時得失，又怎能叩問大道？

若真是純真習文弄墨倒也罷了，小狐與英娘言語上雖未曾各式安慰，卻於書文上搗蛋。也不知這一鬼一狐從那邊尋來這很多詩書文籍，一一請教。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等勵誌之名句更是被小狐側重點出幾次吟哦。

英娘也溫言擁戴：“正該如此，小狐常常信口開河，不知進退，隻在山中自是無憂無患，如果行走他處倒是大大不敷。不如臨時轉回你我再略加商討？”

“碎丹之事雖是捨己爲人，但想來師妹心中一定無怨無艾，不如隨我與釣叟前輩一同放舟外洋飽覽名勝？”海傾波停頓半晌，細細打量初陽神采並非鬱結難當後點點頭道，“一則開闊眼界膽識，二則訪尋良方機遇，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好，好。”海傾波至此另有何不明白，大喜之下連續讚了三聲好，“彆人規勸寬解隻在一時，唯有本身豁然方是正路。小師妹既出此言，師父如聞必是心胸大慰。卻不知初陽路程何有方向？若能同業倒是再好不過。”

心神安寧，便能澄徹；心中澄徹，便能有得。昔日隻覺傳言騷動不堪其煩，此時方知日出霧散隻是一時矇蔽；當年隻覺心中惶惑難安諸事不順，這天賦知風輕雲淡情懷由己。點數根心香，調幾聲素琴，檢閱幾篇佳文與小狐英娘批評，略坐喝茶高處賞景好不安閒。

“大師兄自與釣叟遨遊外洋尋求三山，我與小狐英娘便悠遊塵凡尋求人間悲喜。道不不異不相為謀此話海師兄未曾聽過？”初陽言談輕鬆舒暢，可見碎丹一事已是逐步淡去再不敷覺得害。

是日，清泉真人得飛訊相報，愁懷得展，與舊友酣醉一場。

“師兄情意我自瞭然，隻怕一起上山閒言碎語也何嘗絕於耳邊。”初陽將一杯熱茗奉於海傾波麵前並輕聲笑道，“遇挫久黯然，何異臨陣逃？你家小師妹難不成績是這等無用之人？”

“本來美意無好報，師妹這般嫌棄叫情麵何故堪？”海傾波也不介懷綵衣娛人，冒充哀傷道。

初陽如此行事卻致清靈山中流言複興：有人可惜良材失卻誌向，有人喟歎美玉偏遭天妒，有人痛斥有人諷刺，紛繁紜紜，終不不異。許是表情分歧所想便有分歧，留言入耳初陽毫不睬會，隻聽得小狐數聲抱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