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等人未曾瞭解浮梁,早於書中明白浮梁,天然對浮梁也有個大抵表麵,待得來到浮梁又不免有些訝異。隻覺必是繁華去處,卻安知乃是一處安好村鎮。雖有人群來往卻不甚喧鬨,雖有瓷窯無數卻見窯煙裊繞平增幾分清淨,更有河道居中而過,而青瓦白牆、屋舍井然、以河為聚仍然是一派江南風情。
初陽上前見禮,輕聲道:“老伯勿怪,我等非是為求彩瓷器件而來,隻是有師長囑托交還一物於青瓷汪家,故此上門相詢。未知青瓷汪家與彩瓷汪家可有淵源儲存?”
太白初起四下靜廖,荒漠破廟中,蒯通未曾提及師門,未曾懺悔過往,任憑周身腐敗任由劇痛纏身,心心念念要與心魅共存亡,滿心滿眼俱是要脫卻這皮郛束縛而與梅之華魂歸一處。情深若此,雖惡不能痛斥之;情深若此,雖誤入歧途猶是令人唏噓。
小狐向來吃軟不吃硬,除非氣力不濟幾時肯忍氣吞聲?在理時猶自嘴硬,此時有理更是不肯讓人,作勢便要撲上。初陽無耐隻得將其喝止。來人也收住腳步,一臉迷惑地打量,再三確認未曾瞭解便皺眉問道:“何故在此喧華不休,如果為求彩瓷卻隻能是白手而歸。”
“火焰山一彆已是數年之久,其間起起落落悲悲喜喜得得失失不堪列舉,卻將承諾忘懷實是不該。幸得此處離潯州浮梁之地甚近,不如先往汪家一行?”初陽不知火龍所托之物可有刻日,此時方纔想起不免有些煩惱之意。
彩瓷如此高雅仆人自可設想,初陽一見傾慕頓有神馳之意,因此徐行上前輕叩。怎料應門來者非常不喜,一見來者穿著簡樸又不識得,不由分辯便要關門謝客,嘴中還不住說道:“知名小卒也敢隨便前來求取瓷器,汪家可不是普通的瓷坊,任憑你是州縣老爺也得恭敬幾分。”
老者神采隨簫聲起伏變幻,一曲既終長笑不落:“舊時青瓷汪家雖已不顯,本日彩瓷汪家更需抖擻。女人好曲子,女人好曲意,令我茅塞頓開所得甚多。來來來,請至內堂用茶再做詳談。”
“龍爺爺豹隱已有百年以上,此物如果這般首要,汪家隻怕早已不堪支撐淪為煙雲,遲些早些又有何乾係?”小狐未得清液赤忱中多有不甘,天然說話大大咧咧信口開河。
曾有人記之:浮梁無一人不識瓷不作瓷,無一家不以瓷業為生,至鼎盛時瓷窯不下萬數之多,街頭巷尾,來往行走皆是遠來瓷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沿河船埠一線商船來往不竭,勞作其間者不計其數。寥寥數十字未幾做偽詞,便可遐想盛況何如,令人不免多有遐想。
未知有惡仆杜門,初陽哭笑不得,英娘也是點頭低歎道:“怪道說是閻羅好見小鬼難纏,這以衣帽取人之成規古今難絕。”唯有小狐不是個好聲氣的主,躍下地來瞋目相對,反倒將門房嚇阻。
來人聞言大驚,神采恍忽,嘴中喃喃出聲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相告初陽道:“青瓷汪家?青瓷汪家埋冇好久早不為人所知,後輩無能終使青瓷不再。”
“青瓷向來乃是上供之物,青瓷汪家我倒是未曾聽聞,隻怕是真如小狐所說早已式微。”英娘生於繁華,久處宮闈,於美玉良瓷之道可謂知之甚多,“不過浮梁有一彩瓷汪家這十數年來申明鵲起,也不知與青瓷汪家可有淵源?”
空間囊中物件並未幾,隻不過數身衣裳幾瓶丹藥,現在卻添了一罈骨灰。小狐夙來喜食清液丹,見初陽動用囊袋,不免撒嬌相求。初陽不忍拂逆其意,正要取出數顆不料卻誤拿他物,定睛打量倒是應火龍所請該當送往浮梁汪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