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人俄然歎了一口氣,道:“可惜,我既然來了,就明知你毫不會放過我。”
烏鴉話固然說得不著邊沿,但卿人卻已明白他的意義,笑道:“你我都一樣。隻是到時候,不曉得是你我成全了彆人,還是彆人成全了你我。”
烏鴉問道:“為甚麼?”
說完,注入他一身神力的烏骨紙扇頓時亮起瑩瑩黑光,扇麵上升起玄奧的黑光符文,明滅不定,不竭衍生。
烏鴉道:“隻要你跟在我身邊就行了,絕冇有人能夠在我身邊,透露我的奧妙。那樣的人固然很多,但都已經死了。”
人獨立在崖頂,斷崖獨立在月下。
烏鴉道:“不,另有一個彆例。”
卿人搖點頭,笑道:“再想,就不是我了。”
路的絕頂是天涯,話的絕頂天然就是戰!
卿人道:“我有災害。”
烏鴉道:“哦?為何?”
“物我空空,嫁衣為上!”卿人一時看不透這玄色秘聞,直感覺本能的討厭,乃至另有些驚駭,不敢有涓滴怠慢,喝道:“魚龍百變身法!”
一個要劫道殺人說出這類話,實在讓人感覺有些好笑,可卿人曉得他真的在說實話。
卿人笑了,道:“在這個世上,隻要能活著,就是一件值得歡暢的事情。若能多活一晚,表情天然不錯。”
夜色更深,夜幕深深。
“熒熒惑惑,無情天機!”烏鴉啪的一展手中烏骨紙扇,口中清冷道:“天道不公,至寒無情。上降災劫,天要殺你,你怎能不死?!”
卿人又笑了,道:“因為你隻想殺我,拿我手中的請柬。卻不想殺我的朋友,隻想拿他們管束我,不讓我逃竄罷了。”
卿人又笑了笑,道:“你既然想要這請柬,那就本身來拿吧。殺了我,它就是你的了。”他從懷中摸出請柬,對著烏鴉擺了擺後,就順手放在了一旁的岩石上。
卿人也點點頭,道:“隻怪機遇偶合。”
烏鴉沉默,夜幕沉寂。
這笑容很樸拙,很歡愉,一個要死的人是絕笑出來的,隻要活著的人才氣笑出來。
烏鴉彷彿真的不忍現在就殺了卿人,問道:“你不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