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靖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駭然道:“暮雲呢?”
蕭冷兒恍然:“蘇堇色和那樓心聖界脫不了乾係!”
扶洛二人訝然看她,倒不是驚奇她對紫皇言辭不敬,歸正他們從未希冀過她能對誰尊敬起來。但她向來嬉皮笑容冇個端莊,這般言色冷厲卻當真是頭一回,一時都有些發楞,半晌扶雪珞伸手攬她肩膀,向洛雲嵐微微點頭。
洛文靖沉默半晌,方昂首交代管家在此好好打理,便大步向外走去。扶雪珞趕緊拉了蕭冷兒和洛煙然跟在他身後,聽他低聲說了句:“山雨欲來風滿樓。”
長歎一聲,洛雲嵐神采有些恍忽:“便是在那一次,年方十一的暮雲碰到讓她一見難忘的人,隻是驚鴻一瞥,便讓她掛念這麼多年,隻怕稱得上刻骨相思。”
這幾日兩人雖熟諳,卻並無密切行動,但蕭冷兒現在心中淒然,隻覺他手臂溫度甚是誘人,便緊緊挽了他衣袖,自忘了洛煙然現在就在一旁。
他昂首,卻見蕭冷兒略顯慘白的怔仲神情,不由一愣,試著喚她一聲:“冷兒?”
見他神采幾人不由莫名,各自點頭。洛文靖寂然道:“我本來隻當有人與正豪兄結仇方自下此狠手,如此看來,依家遭此橫禍,倒是、倒是為我。”
洛煙然目睹扶雪珞和順神采,發楞半晌,終究轉過臉去。
洛雲嵐聞言更是皺眉,洛文靖行到窗前,束手歎道:“二十年前,也恰是這季候,當時我比你們也大不了幾歲,卻親目睹證武林中近百年來最恢弘的一場決鬥……”
洛文靖低聲道:“這些年我能幫盟主理理好這南邊一帶,在江南也算有些聲望,除了暮年俠名,依家財力物力卻更是我的支撐,正豪兄心繫百姓,於我諸多助力。此番武林大會期近,這番打擊依家,除了大大傷我元氣,隻怕也是阻我前去插手武林大會之意。”
蕭冷兒更奇:“洛伯伯又不想當盟主,做甚麼要禁止你去武林大會?”
“武林中最強大最險惡的力量是甚麼?”
蕭冷兒喃喃道:“樓心月清楚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率同樓心聖界殘部遠走苗疆,為何洛老頭方纔口口聲聲道他二人有‘十年’未見?”看向洛雲嵐道,“這此中有甚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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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靖仍然不轉頭,喃喃道:“日子過得可真快,與聖君也有十年未曾見麵了……”回身向世人道,“我這就去叮嚀府中之人哪怕把全部江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雲嵐勿躁,萬事等我返來再做決定。”
“以後武林公然經曆了十數年的安寧日子。直到八年前,江湖中不知從那邊傳來紫皇仙逝的謊言,這謊言竟像生了翅膀,刹時便傳遍了全部武林。一時天下大家哀慟。竟連遠在苗疆的樓心月也獲得動靜,不吝萬裡馳擯除返來求證。但還在關外之時便被獲得動靜倉促趕去的扶父執與家父反對。當時、當時魔界中人本想擄了煙然去,哪知陰差陽錯被擄走的倒是暮雲。他們以暮雲威脅,父親卻涓滴不為所動。樓心月與扶父執大戰一場,扶父執雖重傷,但所幸當年樓心月被紫皇所傷後功力一向未曾複原,也終被扶父執與父親逼得退了兵去。父執傷後立時就要召開武林大會重定盟仆人選,但被爹爹禁止,這事倒也被壓了下來。而暮雲,”說至此他不由感喟,“暮雲向來冇有怪爹爹的意義,但這麼多年爹爹卻始終對暮雲慚愧於心,對她的確疼到了骨子裡。這也是爹爹為甚麼一向對峙要我與暮雲結婚的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