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你卻不該迫使他背棄徒弟從小就教誨他的公理。”

庚桑楚一笑：“誰道我們就不剿除他們了？”

她語聲極淺，蕭佩如卻聽得心中大震。模糊感覺這句話大略就是蕭冷兒厥後一眾行動的真正啟事，但不管她怎生細思，卻又得不出個切當的結論來。

似體味她心中所想，洛雲嵐笑著向她揮一揮臂，渾不在乎模樣。

聖渢站在洛雲嵐身前，手執銀匕，劍眉星目，傾國色彩，一身黑衣卻像裹了層天國修羅一樣的煞氣。

眼睛盯了劍尖，扶雪珞冷冷道：“於我冇有好處、於你卻萬分無益之事，你又怎肯說與我聽。”

蕭冷兒微微點頭。

短短八個字，已叫兩人的心再度熱起來。

蕭冷兒又問道：“扶老盟主世人，究竟為何不與眾前來？”

蕭佩如上前幾步扶住她。

行得一陣，洛文靖到底忍不住道：“你為何……”

凝目瞧去，扶雪珞烏黑衣袖被削去半幅，蕭泆然右手手腕卻浸出一絲淺淺的血痕。二人均是緊蹙了眉的凝重模樣，一時倒也瞧不出誰勝誰敗。

“莫非扶老盟主還想從長輩身上獲得些據實的好處？不如……”側一側頭，蕭冷兒眨眼笑道，“我們做個買賣如何？”

半晌蕭泆然深深吸一口氣：“還要再鬥下去？”

隻要扶雪珞幾人能勉強看清楚。

“我胡塗還是你胡塗？”蕭泆然對她亦冇有好神采，冷冷道，“自家妹子性命堪慮，你卻與她的大仇敵好不密切好不高興。”

那笑陽光極了，一如五六年前江南初識那人冇心冇肺的笑。

……

庚桑楚淡淡道：“那便走吧，莫要誤了大事。”

蕭冷兒揚眉向蕭泆然問道：“大哥，事已至此，你還要留在此處？”

轉過樹林，麵前一座簡樸民居，門窗疏漏，模糊可見當中人影。蕭冷兒不再多言，從安閒容開門走出來。其間公然便是扶鶴風、無想大師一世人物。

他的武功竟比他設想當中更高了。

蕭冷兒笑一笑，漫不經意道：“隻因我明知雲嵐幾人夾在我與雪珞之間難以棄取，大哥卻冇有這層顧慮。背棄武林盟於他而言，乃至算不得背棄。”

他絕口不問蕭冷兒此去為何亦不問她辦好了何事，偏生蕭冷兒也未幾說半句。蕭佩如見蕭泆然憋悶模樣，到底心軟，暗歎一聲問道：“大事？我們不是直接回洛陽？”

恍忽想起昔年在依家彆院，小丫頭一口一個“老頭”地叫他，端倪是多麼飛揚聰明。從當時起他私心就將她當作和煙然一樣的女兒，這麼些年疼著寵著掛礙著。當時候那裡曉得，這個一貫最會討他喜好的小女兒，有一天會一本端莊叫他“洛大俠”，掛著相隔九萬裡的疏含笑意。

“自是如何來對於我這個‘魔頭’和樓心聖君那位大魔頭。”

傲然一笑，蕭冷兒道：“扶盟主未免自視太高。我聖界的目標，又豈是崩潰戔戔一個武林盟？”

蕭泆然一愣，尚未理清其意，已聽蕭冷兒低歎一聲，續道：“大哥，我被問心一頓好打、鬼門關走上一遭以後這才重新憶起，爹爹平生的慾望並非武林正道，而是……”

蕭泆然冇答話。

世人神采冷厲一分，蕭冷兒眸中笑意便更盛一分。但細心瞧去，又隻覺那此中殊無笑意。

蕭冷兒便是在這路途中直直瞧見等待在前的洛文靖。心中一動，她上前笑道：“見過洛大俠與人比武的風采，與人拚酒的豪放，卻冇想到您如許的人物也會站在路邊等人，工具還是我如許微不敷道的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