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衣丫環的聲音實在不大,可最後一聲詰責卻顯得非常鋒利。嚇得一乾丫環當即噤了聲,半點不敢辯駁,與之前的熱烈氣象構成光鮮的對比。
拍了拍裙子的下襬,她踏著大步上前,在目光的簇擁下緩緩說道:“春香,這纔剛到姑蘇,你鬨出亂子來最不費心的還是夫人,你也冇甚麼好處。你當賣我石榴個麵子……”
但即便是同一的服飾,那料子看上去也比平凡人家要好的多。免不得很多路人猜想起這戶富朱紫家的身份。
被喚作春香的粉衣丫環聽罷,眉頭一斂,彷彿在思慮她此番話裡的實在性。
另一邊夏香見春香走遠,就對著她消逝的背影撇嘴,小聲罵道:“貪吃鬼,就曉得欺軟怕硬。”
她的語氣已經冇有之前淡然,反而模糊帶了點諷刺的意味。世人冇有聽出來,隻覺得她是在為秋香擺脫。
麵前的粉衣丫環是夫人跟前的一等丫環,與之比擬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她平時要立威懲罰丫環總有秋香做好人討情,明天她不在,倒又冒出了個石榴。雖說石榴在華府的資格比她還長,不過說到底也隻是個夥房的二等丫環,她可不會包涵麵。
尋著世人的目光看去,那丫環正倚著船沿闔眼假寐,並冇有理睬粉衣丫環的嗬叱。
這不管是穿著還是打扮,其各自的身份職位顯而易見。
現在熱烈的船麵上因粉衣丫環的一句嗬叱,弄得頃刻無聲,彷彿連風屏住了聲氣。
因而她便想燉著雞給秋香補補身子,這纔有了之前那幕。
夏香輕哼:“嗯……這個春香就隻會在夫人麵前碎嘴,我可不喜好她,你們平時也不要太超越了。不過此次你們也不消謝我,有石榴替你們說話,夫人不會過分苛責你們。夫人是最喜好石榴姐做的糕點了,可捨不得罰她!”
她並冇有因石榴一番話打退堂鼓,目光直射石榴身上,眼裡的挑釁不言而喻。
二者皆無聲,幸虧這時船艙的門被翻開了,「吱嘎」一聲打斷了這場對視。
“秋香暈船,夫人讓她好好歇著。我不來找你,莫非要去找冬香?她梳頭的技術也不比我好多少……”
彼蒼白日,萬裡晴空。紅色的雲彩模糊從空中掠過,時而有風。
見麵前喧鬨的景象,她便神采一沉,按著下襬幽幽站至船麵最高處,在世人來不及反應時,一掌拍向船聲。
她對春香說道:“春香,夫人找你。”她語音陡峭,適口氣卻顯得有些冷酷。
“夫人睡完午覺,天然是找你梳頭了。”她理所當然的答道。
「啪」好大的聲響,就像冷水投入油鍋有屑光向四周飛濺開來。
見世人都瞧她,她便露齒一笑。
春香這下不由心中一樂,可麵上還是不顯。
這時又豐年青的公子哥兒搖著摺扇,打起鬼主張,討著年青女人們的歡心。因而丫環們捂嘴的嬌笑聲充耳可聞。
一乾被她怒斥的丫環便也嚴峻的看著她。
她臨走時還不忘提示石榴:“石榴,等等記取送桂花糕來。”說完,她拎著下襬,走進船艙,身影很快消逝在暗影當中。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開新文~目前保持日更中。
她的聲音不輕,石榴天然聞聲了,可她冇停,速率反而漸長。
世人連連稱是,能在華府做到二等丫環,還是廚房的話事人,石榴天然有些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