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我是她現在在這個天下上，獨一的依托了。”

他們當然清楚。祁晃沉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內心不住下沉。這幾天他們和祝裕固然相談甚歡，但提到身份的題目，祝裕老是避而不談。這畢竟也是人之常情，既然曉得本身曾經有過那麼高貴無雙的身份，再和現在淺顯寒微的餬口比擬――

祁晃恨透了這類感受。

眼下的環境容不得他們多想，略微停頓的工夫，黑暗中已經躍出來幾小我影。祝裕家的飯店開在一條不算偏僻的街邊上，中間一串店麵長長地一字擺列開來。天氣擦黑，大多數店麵已經關門，街上的車流卻並不顯得稀少。飛逝而過的車燈在街邊拉出長長的殘影，在昏黃的餘暈中，幾人手臂抬起的速率迅疾如電，肉眼幾近看不清陳跡的柳葉鏢倏忽飛來。

年青男人朝手術室裡深深地看了一眼。

“不早了，歸去吧。”

阮歆沉默半晌：“奉誰的命？”

“我看到槍彈了，武備新款，我在家時偶爾見過。”

“我不放心你一小我，你也彆這麼狠心，扔下我不管。”

阮歆眉梢眼底的笑意都完整僵在了臉上。她和祁晃一樣，緩緩地低下頭，看向米紅色風衣的左心口位置。暗淡的光芒中看不清色彩，隻能瞥見風衣上敏捷伸展開一片觸目驚心的深色，不竭地向下暈染。阮歆有些癡鈍地抬開端看他，眼中的神采龐大難懂。

大早晨的，如許的喊聲冇能招來左鄰右舍，路上的車也冇能違背交規停下來。但到底還是起到了些結果，起碼幾人的守勢長久地遊移了一瞬。祁晃得了半晌喘口氣的時候，涓滴不敢鬆弛，不進反退，猛地向前躥了兩步，大步逼近到了此中一個伎倆稍顯滯澀的黑衣人麵前。那人稍稍一頓，還將來得及反應，便被祁晃一個擒特長勒住脖子，那本身的柳葉鏢指著喉嚨。

病院的夜間急診處送來了個新的病人，槍傷在心臟的位置，槍彈還在裡頭，被抱過來時血染透了半邊衣服，看著觸目驚心。手術刻不容緩，大夫們也顧不上問到底如何能受了槍傷，倉促將人推動了手術室，兩個多小時疇昔，才總算有大夫從內裡走了出來。他環顧四周想找病人家眷時，隻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看到了送病人來的年青男人。

黑衣人像是聽到了甚麼好笑的事情普通，古怪地笑了兩聲：“阮大蜜斯既然內心已經有猜想，那就彆多問了吧，我們這些受命行事的也很難做。”

“槍傷，直中左胸口。”

祁晃掛斷電話後從手機裡拆脫手機卡一折兩斷，順手扔到一邊，俯下身握住阮歆的手放到唇邊，輕撥出口氣，溫熱地吹在阮歆的手上。

“啊？！”阮母嚇了一跳，聲音都不自發放低了，恐怕一個舉高惹來祁晃的暴怒，“小晃你彆太沖動，媽就隨便問問，那她……現在還……”活著嗎？

“你……快醒啊。”

像是阮歆流逝的生命普通，而他眼睜睜地見證著統統。

祁晃迷惑地轉過甚看她，瞳孔忽而放大，連呼吸都長久地停了一瞬，頃刻間如墜冰窖。

“固然槍彈打在了左胸位置，但你女朋友的心臟是長在右邊的，屬於比較罕見的「鏡像人」，福大命大，冇有受致命傷。但送過來時失血比較多，還需求住院察看保養。”

祁晃沉默很久，終究古怪地嘲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