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了金玲，叮嚀采容與芳蘭好生守在房中，這纔出了北配房，自去府門前登車。

沈安青暴露一絲嘲笑：“隻怕他打錯主張了。”

竇二孃子倒是不覺得意，將那香囊在腰上繫好，笑道：“你如果奇怪，明日便與她二人一道疇昔，瞧一瞧那康樂工的技藝是如何了不得便是了。”

“如此，那便多謝邡郎了。”沈安青定下神來，欠了欠身道，“待我看畢，再叫婢子們送回與邡郎。”她向金玲微微點頭，叫她接下這卷樂譜。

誰料纔出了內宅，纔到東堂遊廊上，卻與竇子邡撞了個正著。那竇子邡身著石青色圓領通紗長袍，係襆頭著六合靴，見沈安青主仆二人過來，暖和笑著揖道：“青娘莫怪，是我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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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忙打斷她的話頭：“說來再不過幾日便該曲直江會了，青娘身為司茶使該當多去嘉生長公主府多多拜見，聽殿下指導。”

趙瑛娘微微點頭：“恰是，他曾教習我琵琶技藝數年，明日恰逢他生辰之喜，自當登門相賀。”

沈安青已知其意，輕笑點頭：“如此再好也冇有，卻不知要備些甚麼登門禮才合適？”

沈安青輕笑道：“慕娘說的是。”四人小敘半晌，這才散了。

趙瑛娘也不勸她，隻是向沈安青笑道：“青娘可願隨我前去？”她目光流轉，在沈安青身上逗留一會。

竇子邡聽得是趙家娘子所邀，天然曉得是右仆射趙府，他眼瞳微微一縮，笑著道：“如此倒也不消我再令人疇昔了，這一卷是前幾日我得了的一卷琵琶琴譜，固然不是甚麼可貴之物，幸虧都是些龜茲胡曲，很有異域遺風。”

竇大娘子一驚，忙問道：“但是那位號稱琵琶第一手的宮廷樂工康善保？”

趙瑛娘笑道：“也不是甚麼要緊的方劑，那宮中製香娘子本來就是府裡送出來的，天然也不會鄙吝這麼個香方劑，如果你們喜好，一會子我便把方劑寫了與你們。”三人忙道了謝。

沈安青輕聲應道：“是，昨日趙家瑛娘邀約，要去常安坊。”她不肯與竇子邡多說，對於此人，她固然所知甚少，但仍抱有極大的戒心，信賴他並非表麵所看到的那般溫文馴良，起碼作為一個庶宗子，他竟然能在二夫人的眼皮下安然無恙地活下來，還能如此得老夫人的看重，可見非同平常。

趙瑛娘撫弄一把那琵琶的琴絃，收回錚然一聲：“我明日要去拜見康樂工。”

沈安青不由地發笑，現在她的名聲早已傳遍京都，大家皆知這位明光寺鬥茶會上取勝的小娘子已曲直江會上的司茶使了。

她忽而想起一事來，大笑著道：“莫非是那位杜翰林……”

沈安青看著他步子輕緩越走越遠，目光通俗，神采也降落了下來，一旁的金玲有幾分擔憂隧道：“娘子，邡郎所送的樂譜隻怕不似那般簡樸，如果今後說是私相授予，那豈不是……”

趙瑛娘笑著道：“那裡又敢忘了你們三位，隻是你們不好這些器樂之物，隻好備了三份香囊相送，是才製的梅花香丸，貼身佩帶再合適不過了。”

他笑望著沈安青，不急不緩隧道：“聽聞青娘已隨教坊娘子學習琵琶技藝，這樂譜恰是合用，故而便想贈與青娘，也算儘其用，強於在我手中式微了。”說著將手中一卷眷寫的樂譜遞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