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翹微微轉動眼睛,望著她,好久才低聲道:“感謝郡王妃。”聲音沙啞刺耳。
竇子邡輕聲應著,這纔跟著侍婢向房內走去。
正說話間,侍婢倉促出去拜倒道:“殿下,宮中有使者來。”
沈安青倒是滿腹心機,鬱鬱走回了房去。前一世的遭受叫她始終忘不掉那些難過的日子,日日粗使勞作,夜夜被竇昆打得遍體鱗傷,彷彿是一個煩複而可駭的惡夢,永久不會醒,隻要到死才氣結束。卻不想真的有一日能看著疇前折磨本身的人,在本身麵前卑躬屈膝,再有力傷害她,隻感覺統統都這麼不實在。會不會是本身在痛苦掙紮中做的一個好夢罷了?
宣城長公主聽著沈安青說著竇家的事,緊緊皺了眉頭,唸了句佛,感喟道:“說來竇府也不該,竇昆郎清楚是癡傻不通人事,又何必非要替他找一房妻妾,這是害了彆家的女娘,好好一個女娘就這麼壞在他手裡了。”
待看門的小童出來後,他才直起家子四周打量,這一處莊子風景極好,修建地也非常高雅,莊子的名字卻叫青園。他不知為甚麼,始終對阿誰青字如鯁在喉。
沈安青內心沉甸甸地,輕聲道:“恰是如此,隻是不幸了綠翹。”
沈安青方纔已經去看過綠翹了,她額上抱著布巾,微微展開眼躺在榻上,眼中倒是儘是灰喪之色,毫無半點活力。沈安青走到她榻前,並不出聲,隻是看著她,好久才道:“你又何必如此,當日我曾與你說過,你卻未曾記著。”
沈安青望了一眼睡在床榻上神采慘白不省人事的綠翹,向竇二夫人道:“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綠翹如何會傷的這般重?”
崔奕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多禮了。竇二夫人與介弟現在都在配房中,你跟著她們疇昔就是。”
很快,小童就出來道:“郡王請你出來說話。”
崔奕見她神采還是欠都雅,悄悄笑著攬過她:“無事了,我已經使了人叫竇家來人接了她們走,很快便不在了。”
她正呆呆坐著,想著這些混亂的事情,崔奕排闥出去,見她如此輕聲道:“但是被嚇住了,方纔你該叫金玲她們跟著你一起的,若不是我趕到,隻怕那瘋子真會傷到你。”他語氣中儘是擔憂。
何氏那裡敢說是她鼓動竇昆脫手打綠翹的,因為綠翹頂了她一句嘴,想不到會打成這般模樣,更是鬨得人儘皆知,她有些心虛,倒是更加煩惱地喝道:“你是甚麼身份也敢在我跟前呼呼喝喝,還不快些叫人走,更加反了天了!”
何氏身子一僵,愣愣看著麵前的庶子,疇前他老是寒微順服地服從她的叮嚀,向來不敢違背,想不到他會有一日竟然敢以這類口氣與她說話,乃至那種鄙棄和冷酷叫她有些心驚。
綠翹這景象怕是不能在莊子上擔擱太久,就是竇昆也要送回竇府去,崔奕使了人騎了快馬進京都,去竇府報送動靜,等那邊派人來接。
長公主歎了口氣:“聽聞青娘疇前也是竇府出來的,想來也是處境艱钜,纔會求請自主女戶吧?”
郡王妃!莫非是沈青娘?她也在這裡?竇子邡頓時神采一變,昂首看時,正見沈安青一身鵝黃半臂襦裙,微微含笑自房中走出,與崔奕道:“好了,人醒過來了,冇有大礙了。”
崔奕倒是淡淡笑道:“不必謝我,是郡王妃著人安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