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又想起數百年前與阿青一戰,與這‘鍛體熔劍功’極其類似,心頭一驚,暗想:“莫非這神劍宗與那阿青的‘金剛不壞體’有甚麼淵源?那皇則、池楊口中的祖師孃娘便是阿青麼?李若蘭又與阿青有何乾係?我心中那人讓我靜觀其變,便是為此?”
皇則呆立半晌,說道:“門主,我先前與這女子鬥了一劍,為她劍氣感化,恍忽間滿腦筋...滿腦筋皆是祖師孃孃的影子,不由自主的便向她膜拜。”
那臉孔發黑的詠沌長老走上前來,問道:“門主,這女子竟能傷得了你?”
世人見詠洪等返回,悉數起家相迎,紛繁說道:“詠洪長老,二位大劍使,迫雨師兄,你們返來了。”
飛蠅聽得清楚,稍一假想,便明白此中事理,也曉得這練成“鍛體熔劍功”之人,為何各個兒身形龐大,與獨孤劍魔類似。
神劍宗門規森嚴,眾弟子自來啞忍欲・念,不近女色,但他們神劍宗這一年來大肆遷徙,從中原遠至西域,途中規律敗壞,束縛不嚴,離劍與三大長老也睜眼閉眼,任其自便,因此現在世人見李若蘭傾國之貌,無不心癢,即便不敢當真猖獗,嘴上唾罵幾聲,也算過過嘴癮。
詠洪歎道:“我們趕上藏劍塚的‘流星劍’李書秀,與她鬥了一場,她負傷而逃,留下這女子來。”
離劍讚歎道:“藏劍塚竟連我神劍宗不傳之秘都偷學了疇昔?那獨孤劍魔即使奸惡,但這女子悟性之高,也是絕代難逢了。”他神劍宗創建千年,也極少有人能練成這大驅龍劍,他乃是門中繼往開來的大宗師,雖恨獨孤劍魔盜竊武學,但曉得本門絕學有了傳人,不免甚感欣喜。
他想道:“如此說來,這神劍宗大家長命,百年來招攬妙手無數,或多數成了這麻痹不仁的‘劍奴’,唯有天賦驚人,能自行貫穿人劍合一的豪傑,方能逃過此劫。這離劍倒行逆施,莫非不怕門中人造・反麼?”
離劍暗想:“她這大驅龍劍的成就,決不在詠洪、詠荒、詠沌三長老之下。她年紀悄悄,到底是如何練的?”
離劍解開李若蘭身上穴道,取過那青山日月劍來,問道:“女人,你誠懇答覆我,你怎會我神劍宗至高無上的‘大驅龍劍’?又怎能令我這兩位大劍使現出異狀?”
那巨漢皇則揹著李若蘭,神情板滯,但舉止卻甚是恭敬,彷彿他背得乃是神像。四人輕功極佳,踏險逾危,尋密探幽,隻行了一頓飯工夫,已至數十裡以外,來到一處山穀當中,見林中螢火伴月,樹影重重,山勢起伏,鳥獸鳴籟,不斷於耳。
再走不久,人聲傳來,已至一處儘是營帳之地,飛蠅一數,有四百人之多,穿戴打扮,皆是神劍宗的樣貌。
詠洪點頭道:“占妖使者所給動靜過分恍惚,我們此去未見著甚麼妖魔,但卻另有所獲。”立即將李若蘭橫抱,送至離劍懷中。
除了三大長老以外,世人對離劍夙來害怕如虎,聽他口氣峻厲,怎敢稍有違逆?立時便全數跪下,口稱服從。
離劍明顯取勝,但斯須之間,他目光迷離,神采痛苦,身子顫栗不斷,過了好久,方纔平靜下來。
李若蘭無可何如,暗想:“現在隻能照他們所言行事。”她實則重傷未愈,內力不暢,難以使出精美劍法,可一觸那青山日月劍,隻覺體內真氣澎湃,困苦頓消,嬌叱一聲,長劍出鞘,頃刻半空中虹光漫漶,六龍般遊,而李若蘭使出妙招,當真輕隨風飛,刃光似雪。神劍宗世人一見,無不驚聲呼喊,不由喝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