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更不轉頭看他，哈哈笑道：“你是船上阿誰小子，是不是？你是這張君寶的甚麼人？”

他想：“我真是昏了頭了。那夢中的人頭，怎會是君寶大哥的？他這麼高的工夫，天下有誰能何如得了他？就算那覺遠老衲。也不過與他打個平局罷了。”但再也偶然入眠，走到屋外，深深呼吸，隻覺北風凜冽。如刀似刃。心中更是忐忑。

他喊道：“二哥！二哥！”

歸燕然咬了咬牙，心想：“欲報大仇，不成莽撞，先摸清仇敵秘聞，再想對策。”凝神去找太乙蹤跡，但他那太乙九宮步法真假難測，實乃玄門中頂兒尖兒的神通，與張君寶的玄武通天掌不相伯仲，歸燕然內力再強，眼神再好，也瞧不見此人半點行跡。

歸燕然毫不躊躇，大聲道：“大哥他對我恩重如山，比親人尚要親熱，我是他的義弟，更是他的弟子！”

他立時汗流浹背，內心湧起極大的不安，想起蒼鷹與張君寶彆離時的模樣。想起蒼鷹醉酒時的淚水，想起張君寶在海上與那太乙怪人的對話。又想起莫憂數百年前所見所聞，手腳不由狠惡顫栗。

歸燕然不敢擔擱，心急如焚，倉促朝那竹林飛速趕去。

歸燕然苦笑幾聲，扶起蒼鷹，從染林堂密窟中出來，見蒼鷹喝的酩酊酣醉，人事不省，眼中道道血絲，淚水直流，不知想起了甚麼悲傷事。歸燕然心想：“二哥酒量如海，徹夜怎地如此不濟？”雖覺奇特，但也懶很多想，在街上奔行一陣，回到渡橋口，先推開蒼鷹家門，一股灰塵劈麵而來，歸燕然也不嫌臟，將他往床鋪上一扔。又回到本身家中，閉眼沉息，呼吸幾聲，就此睡去。

那竹林地點極其偏僻，門路險惡，並且過分清幽，凡人不肯來此，是以愈發荒棄。他走入密密麻麻的竹林，遵循影象，順著那巨響方位走去，心中愈發清楚：那響聲乃是真力碰撞，掌風相抵時生出來的。那聲音驚天動地，彷彿雷霆，出掌兩人內力深厚，超乎設想。

隻見前頭有一人背對著他，身穿白袍，長髮混亂，似在自言自語道：“苦也，苦也，我太乙縱橫古今，遭受千萬妙手，從未輸人。誰知本日趕上這麼個乳臭味乾的小子，一時不慎，竟然在他手上敗了一招，真是豈有此理，這伏羲天道陣那裡獨一八卦？清楚是六十四卦的心法。他竟然能有此貫穿，古往今來，隻怕唯他一人了。”語氣瘋顛，聲如夢話，恰是在海上遇見的太乙。

這一覺睡得實在不承平，做了一個≮，大惡夢，夢中見一人披頭披髮，渾身是血，朝本身緩緩揮手。歸燕然竟然不怕，大喊道：“你是誰？”

歸燕然大吃一驚，虎虎喘氣，身子敏捷扭轉，四周找他，卻那裡看獲得半分影子？俄然被一掌貼住胸口，掌力陰柔，足以碎骨，又聽太乙喊道：“去吧！”一掌將歸燕然打得老遠，直飛上天。歸燕然在空中轉了個圈，落在地上，身上紅光大盛，並未受傷，但腦筋卻復甦了很多。他驚道：“你...你如何會這招瞬柔掌的工夫？”

斯須間，隻覺左邊風聲吼怒，勁力挪轉，歸燕然頓時覺悟，又使出一招“幻景真火掌”的“火鳳亂雲”，一條火蛇從掌中緩慢躥出，勢如紅雷，正中太乙身子。太乙驚聲喊叫，驀地身上著火，烈焰暴跳，光芒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