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看到這裡,心想:“這位門主本來是個瘋子,做夢見到美女,以是脫手殺人,又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就在此地定居了下來。”
他感到渾身充滿乾勁兒,如獵犬般四周搜尋,未幾時便找出幾卷布條來,他將這些布條展開,見上頭又是很多畫——那是一名男人,在白水邊上,見到一名蒙麵女子。那位男人落水,女子躍下相救,將男人摟在懷裡,替他曬乾衣衫。兩人傾慕相戀,女子解開麵罩,麵貌極美。
輝子遙遺言。”
蒼鷹讀完銘文,隻感驚駭萬分,暗想:“這位蒹葭好生暴虐,僅僅因為她的後代說她長得不美,便痛下殺手,將他們製成貪狼珠,餵給這兩個老妖怪吃了。”細心一想,又覺奇特,這兩個老妖怪麵貌醜惡至極,照他們說法,以往更是不堪入目。可這輝子遙說他的後代“玉雪敬愛”,這豈不是睜眼說瞎話麼?若說輝子遙心疼心切,不以後代為醜,那他這心機偏得可有些離譜。
他非常謹慎的抱著長衫,走到石室外頭,找到一條地下河道,跳出來將身上傷口洗淨,這才換上長袍,原路返回,爬出了隧道。
蒼鷹心想:“這些畫是那溯遊畫的麼?彷彿蒹葭的仙顏俄然出了古怪,乃至於溯遊為了揭示虔誠,將本身眼睛戳瞎了。那幅悲劇畫像乃是他決定自毀雙目前所作,而以後他雙目瞎了,又忘懷了老婆麵貌,天然也畫不下去了。”
他腦筋亂作一團,各種線索纏繞在一塊兒,成了錯綜龐大的線團,倉促間難以解開。他死命拍打天靈蓋,遣散心頭邪念,又翻了一會兒,找出一套烏黑長衫來,蒼鷹細心一瞧,曉得這恰是畫中描畫的那一套服飾。
餘想起她昔日之事,未及日出,醒來等待,她公然起意拜彆,餘跪倒在地,苦苦要求,已死相逼,終究打動了她,蒹葭害羞承諾,在此地陪餘十年,為餘生兒育女,共享伉儷之樂,餘欣喜若狂,若當真有昇仙之人,也不及餘現在之樂。
但是朝夕修習不輟,日夜為江湖事件繁忙,餘心力交瘁,實難覺得繼,又時而恍忽,時而悚然,如有幽靈窺測在旁,迷蒼茫茫,戰戰兢兢,渾渾噩噩,時而白日而懵,夜則心驚。
這一年來,餘睡夢當中,常常夢見一名淩波仙子,站在林中水池,向餘揮手邀約。餘夢醒以後,叩問解夢之人,曰:‘此乃仙女賜福,仙緣感化之兆。’又吟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餘心生感慨,雀躍莫名,高興難抑,忍不停止舞足蹈。曉得此林既是我夢中神仙所居之地,本日來此,定是射中必定。餘失魂殺人之過,亦不再心生慚愧。”
厥後布條之上,那女子麵龐成了空缺,就如那幅掛在牆上的畫普通。並且這些畫線條變得極其粗陋,作畫之人彷彿一下子失了技術,又或者目力受損,隻能畫出個大抵。
“餘負擔鬼劍門門主職務,修習九鼎劍法已有十載,又聽聞前代門主舊事,因此兼修大食國筆墨,若彼蒼賜福,能找到九鼎真經埋藏之地,練成絕世神功,定能功蓋百世,令鬼劍門雄霸江湖。
蒼鷹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心想:“溯遊?那便是蒹葭以往的戀人麼?如此說來,此地是他們曾經居住之地?他們如何選在這等暗無天日的寓所?”細心想想,蒹葭彷彿一向住在這等處所,不管這位溯遊,鬼劍門祖師爺,還是百年前的輝子遙,都心甘甘心的陪蒹葭住在幽深暗穴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