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曉得這雪山中危急四伏,不知有多少凶暴怪蟲,不敢久留,先繞回那塔樓當中,找一處療攝生息。蒼鷹問赤蠅如何救治若施,赤蠅朝蒼鷹叩首道:“多虧師父指導,不然我母親難逃此劫。”遂將那劍上靈氣轉化的法門說了出來。
蒼鷹說道:“她死不了。你那孩兒非常了得,他....他定能保住他孃親性命。”
海飛淩讚歎道:“師弟,你說出這話,還真有幾分高僧的模樣呢。”
蒼鷹歎道:“他被惡怪纏身,難以豆割,我將那惡怪殺了,他也隨之而死。徒兒,我...我實在無能,救不了他。”
蒼鷹大搖其頭,說道:“那是你師弟自個兒悟出來的事理,藏劍塚諸般寶劍,與民氣脈相連,若情意相通,自能使動自如。你眼下發揮不靈,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若不時與之相伴,以你的本領,不過量久,自能開竅。”
蒼鷹聽心中烏鴉哼哼嘲笑,煞是刻毒無情,卻也滿不在乎。蒼鷹說道:“你胡說八道,哪有甚麼先人?”恐怕它再吐黑煙,一劍刺落,正中此妖心臟,它啊地一聲,身軀痙攣,顫抖不斷。蒼鷹忽覺不對,頃刻朝後急退,耳聽呼地巨響,那妖魔身上血肉橫飛,竟碎成數塊,滾落滿地。
香兒心下不平,站起家來,凝力劍上,喝喝出聲,持續舞動,固然並不吃力,但也微覺晦澀,更不知所謂這劍上“遊靈”又在那邊。她大感煩惱,抱住蒼鷹手臂,嗔道:“師父,你好生偏疼,教給師弟的本領,卻不肯教給我。”
鏡蟾鼓足力量,大聲道:“你...還不知?你竟然不知?你身上遭受與我一樣,不,不,你比我更慘。我身上附著那‘蟊’,一旦被人殺死,便不複存在於世。可你....可你....”
那妖魔哈哈大笑,說道:“在我蟊爺神功麵前,你即使內力再深,工夫再高,卻也無用。先人啊先人,你法力全失。可當真全無用處了。”
鏡蟾又道:“你不成....不成對他們過分靠近,你遲早也會.....”話音未落,蒼鷹身軀一顫,不知為何,內力從中斷絕,鏡蟾失了支撐,神采發青,立時嚥氣而死。
赤蠅平生從未見過本身父親,現在一旦相見,卻已生離死彆,胸中苦悶,當真難以描述,但想起父親一世刻苦,如此收成擺脫,悲苦稍解,他道:“師父,這...這怪不得你。”愣了半晌,伏在鏡蟾身上放聲大哭,海飛淩與香兒在他身邊相勸,如此宣泄好久,垂垂止住抽泣,心中已好過了很多。
香兒哼了一聲,說道:“你臉皮真厚,定要說嘴,我冰雪聰明,江湖號稱蕙質蘭心小劍仙,這戔戔藏劍塚寶劍,怎能可貴住我?”
蒼鷹將鏡蟾屍首埋在土中,向他拜了三拜,旁人學他模樣,也順次膜拜。那蚯蚓怪借杜西風之口說道:“此地儘是食屍的怪蟲,將他留在此處,隻怕不當。”
忽感身後一劍悄悄刺來,鏡蟾閃身遁藏,但那劍似風似霧,無處不在,鏡蟾躲閃不及,噗呲幾聲,接連中劍,頓時險象環生。這鏡蟾為妖魔加身,現在心智全不由己,技藝較之先前,實不成同日而語,但是鏡蟾一身雄渾內力,已儘數為它所奪,眼下動靜隨心,快如電火,落於下風,倉猝朝後急退,眨眼間掠過數十丈,已脫出蒼鷹劍鋒覆蓋。
那妖魔再度張嘴,哇哇聲中,再吐黑火,將蒼鷹劍氣裹住。蒼鷹隻覺這黑火埋冇玄機,竟極速吞滅那劍芒中內力,似有貪狼內力之巧,又有神農妙法之效,更似血肉縱控之能,瞬息間已消去劍上勁力,化解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