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到滿屋卷宗,想起江湖情仇、爭權奪利之事,滿心滋擾,不肯待在屋中,俄然咬一咬牙,身形一晃,竟翻窗而出,踩在一塊山中碎岩上,借力一躍,如白鶴振翅,瞬息間便已在遠處。
俄然間,屋外有侍女喝道:“是甚麼人?”
鹿角僧也未幾話,一拳直擊過來,拳力升空急落,將九嬰渾身罩住,恰是一招“麒麟獨角”,九嬰以一招“太白之水”迎敵,與他拳力一碰,半挪半擋,將他這威猛至極的一招擋住,竟毫不勉強。
九嬰頓時渾身冒汗,又想:“如果這些侍女攔著,鹿角僧一定敢衝出去,可她為何要喊我姓名?如此一來,鹿角僧非要出去瞧瞧了。”
兩人東繞西繞,九嬰雖垂垂逼近,但難以追及,心頭稍覺不耐,他追了一會兒,見鹿角僧影子一晃,鑽入一處冷巷,他運氣護住滿身,暴喝兩掌,鑽入巷中,卻見身處一座院落,而鹿角僧站在遠端,一動不動,彷彿一座木像普通。
九嬰想要吻她,又覺不當,卻發覺眾侍女已識相退出屋子,他頓時再不忍耐,與九和深深相吻,九和“嗯嗯”嬌嗔道:“你....你急甚麼,我但是...公主,若...若傳了出去...”雖說嘴上拒卻,但一雙手卻在九嬰身上摸索,已有求.歡之意。
九嬰怒道:“你滿口胡說些甚麼?我....我怎會...”他現在纔看清世人麵孔,認得此中很多人,大多是這都城中武林門派,更有很多人照顧後代門徒來此,不像是鹿角僧的幫手,也不像是甚麼伏兵。
馮葉華回過神來,說道:“門主,泰山武林盟會之事....”
鹿角僧大喝一聲,俄然變招,雙掌紛繁,脫手快速無倫,打向九嬰身上要穴,九嬰掌法千變萬化,臨敵隨機應變,切斬斷伏,反擊疇昔,反而將鹿角僧逼得甚是狼狽。
九和哀聲感喟,小聲道:“我.....我唯有來到此處,方能稍緩相思之苦。你們可不準對任何人說,若泄漏動靜,我把你們舌頭全都砍了!至於砍不砍腦袋,哼哼...”
有一衰老聲音答道:“比來皇都不寧,武人頻來,惡賊橫行,幾位女人身為皇族侍衛,為何會在半夜來此?”
九嬰恍然大悟:“她名節要緊,此惡僧不成留著,需在此將他殺了!”展開輕功,頃刻衝出,追向鹿角僧。
若在三年之前,九嬰武功雖強,但決計擋不住這鹿角僧儘力猛攻。而他內力本就深厚,這半年來得明王神女悉心指導,於鴻源江河掌的各種精美處體味更深,已垂垂明白這掌法中陰陽互濟、剛柔相剋之法,以之與天下任何妙手過招,皆有應對之道。鹿角僧使出鹿野神拳來,如怒獸疾走、狂龍撕咬,血肉之軀極難抵擋,但九嬰使出陰陽雙掌來,時如涓流,時如巨浪,竟與鹿角僧對峙不下。
本來他誌向高遠,想要複興明教,擯除韃靼,重棄世下於漢人之手,但這些年來混跡江湖,受蒼鷹之事影響,意誌低沉,又見慣了武林同胞各種醜惡嘴臉,本來動機不免遭到擺盪,隻覺與這些蒙人相處。反倒更無憂愁。而他教中高低教徒,這些年來日子過得愈發舒坦,不受蒙人之苦,反得朝廷之惠,若當真要與蒙報酬敵,隻怕士氣式微,大多會毫無乾勁兒。
九和也復甦過來,大聲驚呼道:“鹿角大師,你....你過來做甚麼?我現在....我現在...嗯.....九嬰哥哥,你....輕一些,莫要傷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