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重退後一步,緩緩說道:“你是這些小崽子的師父?你的工夫倒還不錯,竟然能接我一掌。”
隻聽歐陽重一聲大吼,迴旋躍起,躲開輕衫長鞭,回擊一掌,掌力劈空而至,常海萬料不到他脫手這般迅猛,倉猝變招,長劍一擋,頃刻間斷成數截,他雙膝一軟,渾身脫力,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周行天說道:“稱王稱霸?何故敢當?隻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隨口抬愛罷了。不過老前輩如此技藝,周某確切敬佩,老前輩如有閒暇,不如聽周某一言相勸。”
常海瞧在眼中,尚來不及讚歎,隻見周行天雙肘下壓,雙肩微顫,將出未出,欲動又止,招式奇特非常。
常海見歐陽重心神擺盪,疏於防備,屏住呼吸,使出一招“假道滅虢”,長劍朝歐陽重背心直刺,又呈斜劈之勢,若仇敵閃躲,立時便隨之變招。這一招內力凝集,破空無聲,當真令人防不堪防。
李庭芝本來就在強撐,現在聽迫雨一喊,頓時悲從中來,他寂然坐倒,摟住迫雨,抽泣道:“孩子,孩子,想不到你一天以內,竟接連目睹這等慘事,不幸,不幸。”
周行天俄然放脫了雙手,額頭冒出汗水,以萬分駭怪的眼神凝睇著蒼鷹,好久好久,未曾稍動。
周行天頃刻大笑起來,上前抱住兩個孩子,用額頭悄悄在兩人柔滑的小臉上輕碰,他狂呼道:“幸哉,幸哉,魔神開眼,魔神開眼了!”
常海顫聲問道:“師父,他如何了?”
周行天說道:“常海,這兩個孩子,便是你們在疆場上找到的孤兒?”
周行天站立不動,手指導向歐陽重眉心,同時目光遊移,不知飄向那邊,歐陽重吼怒一聲,身子驀地躥升,刹時倒縱而下,雙掌交叉,速率奇快,但卻輕巧無聲。
周行天凝睇著歐陽重,道:“老前輩修為精深,周某平生比武之武人,前輩的工夫,可排在第七。”
蒼鷹小聲道:“寒冰....好冷,方纔那一掌...好冷。”
歐陽重道:“你要我不殺李庭芝?那是千萬不能。”
輕衫急道:“將軍,快跑!我們攔住他!”
輕衫顫聲道:“師兄!”語氣惶急,似有哭音,一時候心慌意亂,被歐陽重騰空點穴,身子生硬,冇法轉動。
他伸手入懷,神情樸拙,當真摸出來一本書,正想遞給歐陽重,歐陽重勃然大怒,喊道:“老子敬你申明遠播,是以聽你廢話,你胡言亂語,是消遣老子來著?”
迫雨小聲道:“我彷彿...瞥見一股氣....鑽入了老伯伯的手心....”
周行天麵露淺笑,顯得極其和睦,他說道:“不,不但如此,我還想勸老前輩插手我們清閒宮,信奉我們的玄夜魔神呢。需知這六合運轉,兩儀相生,唯有暗夜之影,才與這人間大道符合,老前輩如有興趣,我這兒有一卷《清閒宮玄夜夢語經文》,此中記錄著本門教義精華.....”
李庭芝曉得朝氣迷茫,搖了點頭,苦笑道:“死則死爾,何必如此?我本日收了義子,心願已了,又身在家人身邊,便被他殺了,也毫無牢騷。歐陽重,你脫手吧,我僅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四掌訂交,隻聽波地一聲,周行天身子晃了晃,退開一步,重重撥出一口濁氣。常海眼力極佳,見到師父腳下的石板上竟現出一對清楚的足跡,上天極深,幾近冇過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