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也不給他開口的機遇，持續道：“阿兄怪我，”成去非嘲笑，“阿兄本身罔顧國法，犯的大祁律哪一條，不消我說。”

琬寧依言上前，挽了袖子，手底忙活起來，外頭雖風雨聲不竭，現在在他身畔，心底卻全然蜜醴普通的滋味，嘴角那抹含笑便一向漾在唇畔不肯散去。

他俄然就下了逐客令，顧曙無法，隻得起家，垂首道：“下官有失策之處，待他日朝會，自當領罪。”

“你這殷勤獻的讓我驚駭，人常說無事獻殷勤，下一句如何說來著？”

顧曙這才明白過來，照實道：“這倒未曾有，倘如此，算是越級報告，本朝冇有如許的先例。”

說著起家淨手，琬寧現在靈醒，忙在一側捧了澡豆手巾等物，成去非抬首看她一眼，接過來也不說話，兀自坐那開端用飯，這纔不忘問她一句：“你用過了？”

“伯淵，你反倒胡塗了，你為何不好好想想，倘你不是立室人，你能至此？你的根底安在？你的根底正在烏衣巷，正在立室，我立室外有悍將，內有重臣，這纔是維繫家屬的端莊門路，就說你本身，現在上頭還壓著大司徒中書令，這可都是手握錄尚書事大權的人物，朝廷不設三公，天子企圖安在？阿兄說句僭越的話，天子意在集權……”

說著抬眼敏捷瞥了他一眼，成去非接言道：“看來阿兄是瞭然於心，那阿兄是如何籌算的？”

“本日在台閣，有些話不便利劈麵問你，以是現在喊你來。”

“前一陣，吳冷西查官倉的案子，想必你亦有所耳聞，這幾日，有了新發明，先前查的官倉滿囤，皆是假象，你可還記得這一批上倉的糧食是多少了？”成去非有明知故問的意義，顧曙卻聽得心機急轉直下，官倉定是出題目了。

“你可知，實際上府庫隻存多少？”

梧桐上顫著疏雨秋聲，風冷蒹葭，顧曙倒夙來鐘愛雨天，不過得是安坐於窗前讀書的時候，眼下，腳底泥濘，頭頂陰雲密佈，等進了橘園，遠瞭望去，燭光正把成去非剪裁作一具伶仃的紙影，貼在窗欞上，很有幾分蕭疏的意味，顧曙凝神看了半晌，方收傘而入。

成去甫似是在品咂著那茶，眉頭緊了緊，隻笑道：“你這茶色也太差了些。”

“各州郡在糧食轉運時，可把本地所造的稅糧賬冊一併交由建康各處倉部郎留底？”成去非伸手取下燈罩，挑了挑燈芯。

“至公子請您疇昔。”

成去非冷嗤：“阿兄犯的是國法，自有國法懲辦，何來大義滅親？”